院门被人推开,王府亲兵搀扶着谢嘉琅回来了,他满脸的汗,脚步踉跄。
“哥哥!”
谢蝉冲上前去,看到谢嘉琅背上斑斑的血迹,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谢嘉琅抬起脸看她:“只是小伤,没事。”
他声音平静,听起来确实像没事人一样,可是那些伤口不是假的。
谢蝉说不出话,扶他回房。
李俭跟进来,目光在谢蝉脸上停了一会儿,端详她半晌,道:“快扶他趴着,给他上药。小娘子不必担心,这伤只是看着吓人,行刑的人下手有分寸。”
亲兵七手八脚扶着谢嘉琅趴下,大夫过来帮他擦洗伤口,上药,东西都是早就备好的,很齐全。
谢嘉琅睡着了。
谢蝉一直守在床边。
范家护卫紧跟着她,疑惑道:“九娘……公子已经把你救出来了,还非要去船上搜查,是怕世子爷怀疑我们吗?”
谢蝉摇头,“不,哥哥是为了我。”
为了她的名声。
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杨硕宗强行带走,她的名声坏了,不管她以后用什么样的方式再回去,世人都不会忘记她是怎么离开的,即使她逃脱了,还得承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杨硕宗不可能好心地对外人说他什么都来不及做。
强权便是如此,抢她的人,毁她的名节,无所顾忌,任意妄为。
他们是受害者,却得瞻前顾后,考虑周密。
谢嘉琅不仅要及时救出她,还要赶在杨硕宗离开前为保住她的名声委婉迂回,用这种方式迫使杨硕宗主动配合他们,否认掳走她的事。
还有,宴会上那番话以后,杨硕宗再不能公然打她的主意。
他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
唯独不考虑他自己。
谢蝉看着谢嘉琅背上的伤口,牙齿咬得咯吱响。
杨硕宗。
今日之仇,她不会忘。
谢嘉琅没有睡很久,很快就醒了。
谢蝉帮他擦汗,咬牙道:“哥哥,你说我瞒着你,你也瞒着我!我不在乎名声的,是歹人掳走了我,我没有做错什么!我行得正做得直,看谁敢当着我的面拿这事羞辱我!”
谢嘉琅抬手,揉揉谢蝉的发顶,“我在乎。”
他知道,谢蝉真的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从小就是如此。
他在乎,不是在乎那些名节名声,而是深知被世人歧视、鄙夷的痛苦和辛酸,所以不想让她也遭受世人的非议。
他想护她周全,让她安安稳稳,无忧无虑。
现在,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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