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这诗不是这么用的啊圣人!
林云熙脸色爆红。
“朕现在没有千金可掷,便只好拿这个来借花献佛。”庆丰帝一边坏笑一边将手中的花点在她眉心,“唔,林卿肤若凝脂,若以杏花为饰,必然好看。”
杏者,幸也,主承宠之兆,这是赤果果的调。戏!林云熙默默捂脸,她错了!她单知道圣人无耻,却不知道无耻到了这种境界啊喂!
轻柔的吻落在她脸上、唇上颈上……辗转向下,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罗带轻解,玉簪逶地,青丝散落在榻上,抬眸即可看见那一树映衬了半天粉红的杏花,一室春光。
再醒来时已是日落时分,橘色的光芒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温暖微醺如同母亲般淡淡和婉的温柔。身边的人还睡着,清俊的侧脸映照着夕阳,格外地温和。
林云熙轻手轻脚地披衣起身,宽大的寝衣柔顺地贴在身上,侧襟上绣着浅紫的鸢尾花,素淡清雅。
走到书桌前,笔墨凌乱,砚台已经干了,杏花图随意放着,浅绯的颜色娇艳明丽。她想起刚刚比较荒唐的事,脸上微微一红,赶紧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
将一沓宣纸叠放在一处,纸张轻响,一张合拢洒金小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林云熙微微一怔,蹲□去捡起来,打开一看,是庆丰帝的手笔,字如银钩铁画,苍劲有力。
“天光晴好,吾铺纸就墨,林卿独坐窗前,凭几学书。春杏疏影,隔窗相照,卿斜绾杏花,微风曛暖,枝影浮动,花蕊珊珊,恬然可爱。诗经云,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宜言饮酒,吾观殿前红杏如瑛,置曲中酿之,其味清甜微醺,可于明岁花开之时与林卿共饮。愿春光如旧,岁月静好。”
落款是“庆丰七年初春,昭阳殿西。承璟。”大宋皇室姓周,传到现在是承字辈,从王字,承璟正是庆丰帝的名讳。
林云熙指尖微微握拢,怔怔地看着那句“愿春光如旧,岁月静好”,心底忽然涌起淡淡的温暖。
是不是凉薄真的要紧么?她求得并不是深爱,只想若是可以,能找一个陪她走下去的人而已。
她有自己的期望,虽不致与他背道而驰,也总是私心多一些,又凭什么去谴责他的立场呢?她狠不下心来与之相悖,也不愿放弃手上的一切,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便好了吧?
至于其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合拢了金笺展眉浅笑,忽然肩上一重,温热的身躯贴上来,被环在某人怀里,“林卿在瞧什么?”
林云熙扬眉微笑,放松了身子靠下去,“圣人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握住他的手,抬眸看向窗外,夕阳下那一树杏花格外娇艳。她轻声道:“妾身在想,是不是该叫人采了杏花收起来,酿成甜酒埋在廊下,明年便可起出来喝啦!”
庆丰帝沉沉低笑,“这有何难?”又“唔”一声,“能酿成烧酒么?甜酒……啧,酸酸甜甜的没有味道,朕不怎么喝啊。”
林云熙“扑哧”一笑,“唉!酒烈如刀枪,男儿当自强!圣人何时也成了嗜酒如命的好男儿?”
庆丰帝捏捏她的脸颊,笑道:“小妮子越发大胆了,竟敢取笑朕!”
两人笑闹一阵,林云熙一下午没有进食,腹中空空,蓦地发出“咕嘟”的声音。
庆丰帝忍着笑命人传擅,林云熙脸上一红,跺跺脚,“圣人!”
“唉!朕不笑!”庆丰帝眉眼弯弯,“朕叫他们多做些肉食来?”
林云熙破罐子破摔,“我要吃鱼!”
庆丰帝挑眉,叫人多上一道烩鱼汤。
林云熙傲娇地仰头,“哼”一声,抓着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瑞雪庆丰,年年有鱼!妾身一定把鱼吃完!”
庆丰帝“呵~”大笑,凑在她耳边狭促道:“刚刚吃的还不够?”嗓音低沉而暗哑。
林云熙一愣,然后脸色爆红。她忍了忍,终于觉得忍不住了,用力踩了笑得正欢的某人一脚,然后立马跳起来,一阵风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