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凿凿之词,楚伊泽赞同的点了点头,即刻命人去办。
相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细听之下,不断传来窃窃之声。
凌峰看了看身边神色凝重的二人,又将视线落在了赵礼身上,想了片刻,才缓缓地道:“丞相怎么就同意王上让那什么慕存安做了内史?以后怕是不好对付。”
灯芯微长,烛光摇曳。赵礼拿起案几一角的剪刀,探了出去,望着长长的被烧黑的灯芯,眼神冰冷的好似锋利的刀刃,微微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的将那一截剪段。烛光暗下去了半分,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关林与安丰交头接耳。
“可是我们怎么能够任由慕存安嚣张跋扈,出尽风头?”
“可不是吗?这件事请绝对得赶紧处理。”
听着他们义愤填膺的各抒己见,赵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悠悠的放下手中的剪刀,这才从烛光上挪开视线。
“处理?你们倒是给老夫一个处理的方法,王上的坚持尔等又不是第一次才见识到。”
“难道我们就任由这件事情这样发展?”凌峰说。
赵礼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鸷:“既然王上这般的不听话,那就休要怪老夫了。现在我们要稳住气,切莫让一些小事坏了所有的计划。”
“如此局势之下,我们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丞相……”旁边的关林愤恨、焦躁的锤了下桌子,狠狠道。
“是啊,赵老,我们总得一个稳得住的理由。”凌风附和道。
闻言,赵礼嗤笑一声,不屑的挑了挑眉:“他不是已经答应立后了嘛,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孩子。”
傀儡……
一个可以被自己控制的孩子。
他需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这样的人,若是他起了反心,那就再也用不得了。
众人听了,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早已读懂了赵礼的意思。是啊,那个人自始至终都只是需要一个孩子,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而他们这些人,是需要跟着赵礼,保持队形不变即可。
“不过,那个慕存安确实不能放过……”赵礼咬牙切齿的说着。
正当他们沉思着,忽闻阴鸷的声音,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凌峰微微的抬起眼睑,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坐在案几后方的那个人影,恍惚间深思变得朦朦胧胧,不知身在何处。眼前的虚幻的身影像是一把锋利的斧头,朝着自己毫不犹豫的劈了过来,头脑中原本坚定的信念裂开了一条缝隙。
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这种有悖臣伦之法。
瞬间,他狠狠地摇了摇头,暗自懊恼,眉头微锁,这一切的动作都是情不自禁的。偷偷的瞄了一眼赵礼,将刚才的心慌意乱悄悄地压了下去。
凌峰微微欠身,声音却带着些许惊慌未定:“既然如此,赵老,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余光瞟了关林和安丰一眼,向着门口走去。
那二人会意,纷纷起身告辞。
伸手将门打开,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凌峰吸了口冷气,打了个哆嗦,昏昏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嘴角挂上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已经选择的路是没有办法再回头的,只有一直向前冲着,硬着头皮。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