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枕风见状,也随她一起跪地,道:“楚姑娘是为了替我寻蛇丹才死的,不是紫月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他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楚流萤来,那个有些高冷的女子,与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却为了他前往四海寻找蛇丹。她的死,全是因为他,他不由眼中含泪,只觉自己对不起她。
白淼落站在一旁默默流泪,他握紧了双拳,只觉世事无常,流萤命薄,可叹他又能做什么呢?人连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了,又何谈她人的命运?
无尘深深一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江颜明伸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长叹一声,眼泪滚落,忍住悲伤,声音低沉沙哑地道:“世事……无常,流萤命薄,怪不得别人……”
随后,蓝月谷为楚流萤举办了葬礼,因为她尸骨沉在了大海里面,已不知所踪,只能为其举办了衣冠冢。
看着楚流萤坟头的招魂幡随风轻飘,似如无主孤魂在四处流亡,魂无法归故里,胡乱许不由悲伤叹道:“没能见到流萤的尸体,总觉得她还没死……”
江颜明喃喃道:“她是一个像桃花一般美好的姑娘,老天爷怎么舍得让她死?她只不过是贪玩,看到了喜欢的大海,就不肯回来了。”
白淼落听到这儿,又忍不住流泪,脑海中全是那天楚流萤立在黄昏中的情景,海风轻轻的吹拂着她身上的长裙,她就像是一朵开在海浪中的夕颜,朝他挥手,微出世间上最灿烂,最天真的笑容。
那画面,一辈子都会留在白淼落的脑海之中。有些人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另一个人的心中,曾经闪闪发光过。
是的,她一定还活着,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她会永远活在他的心中。永远……永远……
祭拜的人已经陆续离开,只留下寒紫月和夜枕风两人,他伸手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她颤抖着单薄的双肩,泪眼婆娑,哭成了个泪人。那双紫眸睫毛微垂,像是结了雾的霜花,令人看了心疼不已。
她本是一个冰冷的人,却被楚流萤温暖了心,她觉得自己亏欠了她,觉得是自己导致她死去的。她这样年轻,本该如花一般绽放,肆意挥洒青春,不该如此早早离开人世,是她剥夺了她的美好。
夜枕风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柔声道:“别哭了紫月……别哭了……”
寒紫月道:“她说她喜欢大海,为什么却偏偏是她的所爱夺走了她的性命?”
她站在坟前良久,任凭风吹干了眼眸,才道:“她说喜欢听我吹笛子,枕风,我想单独送她一程。”
夜枕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寒紫月孤身一人立在坟前,抬起笛子,紫眸轻垂,缓缓为楚流萤吹响一曲。
长风吹起她白色的长发,漫天桃花知道悲伤,共情地在风中凋零飘飞。远处的天边仿佛浮现出了楚流萤的模样,正冲着她笑,然后挥手作别,飞向天阙。
紫月,再见了!我会化作自由的风,飞向我所渴望的大海,我所渴望的星辰……
南宫契在回程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楚流萤的葬礼上怎么没见东方夜行和龙罩天?
蓝月谷爱徒下葬的事,出于宗门的体面,于情于理,两位宗主也该出来露个面才对,只是派了宗门的人前来做代表,实在有些反常。
于是便向身后行来的夜枕风使了个眼色,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桃花林中。
夜枕风道:“师父,找我何事?”
南宫契看了看左右,见没人跟来,便道:“枕风,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东方夜行和龙罩天好像已经不在谷中了。”
夜枕风皱眉,道:“师父不是说他们双方都在争夺幽若公子吗?怎么可能不在蓝月谷呢?”
南宫契面色顿时大变,道:“不好,他们弃幽若而去,必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去杀拜月魔尊了。苏彧被洪荒六道剑法所伤,没有那么快复原,他一定逃不远,说不定还在附近!”
夜枕风道:“方圆百里,能够停留的地方就只有江湖客栈,难道他们去了江湖客栈?”
南宫契顿觉不妙,转头看向夜枕风,道:“枕风,幽若公子就交给你守护了,我需要速速去一趟江湖客栈!”
南宫契说完,飞身而去。夜枕风抬头,叫道:“师父——”
可南宫契心系苏彧,已再无暇顾及其它,并未回头应答。
看着师父远去的白色身影,夜枕风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苏彧乃是拜月魔尊,他实在不想师父越陷越深,否则到头来只剩痛苦。
不知何时白色的桃花林中走出一个人来,他一袭白衣,蒙着眼睛,不是别人,正是司空白。
夜枕风道:“司空公子。”
司空白道:“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他还是去追苏彧了吗?南宫契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明知苏彧是拜月魔尊,作恶多端,却依旧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