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紫月道:“摄政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夜枕风道:“刚才见他一直都在神游,这会儿怎么上心了?”
枭神策愤愤然地道:“摄政王这家伙,竟然抢功,陛下!”
付珩嘴角一笑,安慰道:“必定是受了枭将军的点拨,这才明白过来的。”
枭神策点头如捣蒜,道:“没错,全是末将的主意。摄政王这次真是不靠谱,若是换做往常,他早就命暗卫去盯梢了,何苦现在亲自去追?”
凄冷的野风吹着,奇颂虺独自一人在旷野中行走,他显得有些形单影只,失魂落魄。
他仰头北望,只觉眼前苍茫,走出了生死域,便是茫茫草原,他将去往何处?
回扶摇国吗?他还回得去吗?
扶摇国,是他融入不了的故乡。而生死域,是他回不去的他乡。
就在他落寞之际,突然听到一声马嘶长鸣。只见草原尽头跑来一匹银白色的马,那马身上的鬃毛犹如一匹银缎子,在阳光之下翩翩飘舞。
银缎马马蹄声踏踏,很快便来到他的身旁,他伸手去抚摸它,它温柔地用面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他苦笑一声,道:“也只有你一直在等着我呀!”
这匹银缎马,是他打小就养着的,去了生死域后就将它放养在了这片草原上,没想到它还在等着它的主人。
就在此际,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看去,只见夙风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扬鞭,身后黑色斗篷烈烈飞舞,已然追了过来。
他苦笑一声,道:“离开生死域,就与再梦无关了……摄政王这是追来杀我的吗?”
夙风翻身下马,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冽得令人不敢直视,不过奇颂虺并未避开他直视的目光。
夙风突然道:“那天你跳舞的时候,我就该猜到你是扶摇国的人。扶摇国人——擅舞。”
奇颂虺嘴角勾起浅浅一笑,立在风中,那袭浅紫色长袍如同一朵夕颜花一般被风吹乱。
夙风笑道:“你真的就准备这么放弃了吗?扶摇轻羽,扶摇国的九皇子。”
奇颂虺浑身一震,倒吸了一口冷气,微微仰头,道:“好久……没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扶摇轻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夙风道:
“在那个山洞,你偷袭我们的时候,我一直有一点不太明白,你为何不刺杀付珩,而是选择刺杀我,必定是我对你有所威胁,所以我更加肯定自己在哪儿见过你。”
“事后仔细回想,我终于想起,曾在战场上见过你。当年蘅芜国和扶摇国发生战争,老王爷挂帅出征,我与之同行。后来我率领暗卫,潜入扶摇国的王帐中,准备刺杀扶摇皇帝。你就在他的身旁,虽然那个时候你的年纪还小。”
扶摇轻羽冷冷一笑,道:“当时摄政王的年纪也还小,不过却已经敢带领暗卫潜入王帐,取敌国皇帝的首级,真是厉害!”
夙风道:“可惜我当时年纪小,没能杀得了你的父亲。若换作今日的我,他必死无疑。”他的眼中露出一股狠绝,势不可挡的杀伐之气,顿时迎风而起。
黑色的斗篷在他身后飒飒飞舞,过往之事慢慢袭上心头。
当年蘅芜国和扶摇国一战,老王爷被扶摇皇帝射伤,几乎丢掉性命。年少的夙风生性如狼,又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连夜带领暗卫潜入敌营,准备取下扶摇皇帝的首级。
不过他还是失手了,但也不算无功而返,起码他在扶摇皇帝的胸前留下了一道伤口。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小狼崽子逃走前的狠厉眼神,让扶摇皇帝永生难忘。
也让扶摇轻羽记了一辈子,所以,他看到夙风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扶摇轻羽吸了一口冷风,叹道:“没想到你还是记得我……”
他说到这儿,面色突然一变,惊讶地看着夙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在山洞的那次偷袭,你就已经认出我是谁了?那么……你还接受噬心蛊?难道不怕我暗中做手脚吗?”
一直听闻蘅芜国摄政王的可怕,扶摇轻羽今日总算见识到了他的可怕之处。他宛若难以探测的深渊,令你永远看不到尽头,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