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轻“嗯”了一声,朝她点头,不否认这两者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你明日便去将慕荷的侄女悄悄地接出宫来,过两日送出京,顺便催她快些找出除去你身上香露气味的法子来。”
惠袅袅扬眉,“你不是受得住?”
那天见到慕荷的时候,厉厉也在,当时厉厉还说让她帮一帮慕荷。她不奇怪有了厉厉记忆的宁泽知道这件事,却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把这件事办妥。说明他是上了心的。那慕荷呢?他是不是对她也上着心了?她没有勇气问他会不会因为前世所欠再将她带进府。甚至没有勇气去问他到底是怎样欠了她的。一想到他给她的温柔还会给别人,就觉得杂陈,只故意用香露的事情和打趣的话语掩饰自己心中的复杂和不安。
不自觉地垂了眸子,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会怎么做?与宁泽之间的感情还会如现在一般吗?
必然不会了……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她到时会如何做,回过神来才发现宁泽没有接她的话,疑惑地抬眼看他,却见他正看着她,笑得玩味。
绞了绞袖襕,“这香味,不去也罢。”
其实她很喜欢这香露味的……
“现在是冬日,若是夏日……袅袅,你让我如何近身?”宁泽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那傻子恼他,便和他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让他总是得忍受着香露味。
惠袅袅侧了侧身子,斜倚在窗边,不去看他,“那是你的事,或许,我们可以在夏日的时候小别,冬日的时候再聚首。你不是说有庄子吗?到时我就住庄子里去,逍遥自在。”
宁泽微微蹙眉,“说什么胡话?”莫名想起他母亲走时说的逍遥自在,心中生出危机感来。
抬手抚上她的面颊,凝视她片刻,“袅袅,你在吃醋?”
惠袅袅不承认,他却已然笃定了。
这样的发现让他心中有些雀跃,却不由自主地去想,如果对方不是慕荷而是别的什么女子,惠袅袅还会不会吃醋?
看了一眼不早的天色,他认真地道:“我欠她的,自有别的办法偿还,不会如曾经那般。”
惠袅袅惊讶地抬眼看他,听他又道:“我将阿姚送了过来,不在京的这些日子,让她与你为伴。”
微微一顿,他似在解释一般,“她心思单纯无害,易遭有心人利用,留她一人在宁王府里我不放心。两位将军要出行,子痕如今是禁军右副统领,不用离京,有他护着你们周全。再加上阿姚在沈笑那里不如意,需要人开导……”
惠袅袅笑出声来,“你和我说得这么细致做什么?都说临行叮咛嘱,那是留家的人对出行的人,你既是这般不放心,还离家做甚?”
敛了笑意,纤长的食指按在他的唇上,“旁的莫要操心了,早些将事情解决了回来。若是回来得晚了,误了婚期,我便不嫁你了。”
如今雪已初化,过不了多久,便会化尽,四十三天的时间,他该回来了。
嘱咐归期的语气,倒真似是即将小别的夫妇。意识到这一点,她又觉得难为情起来,垂了眸,红了耳。
宁泽就势轻咬住她的手指,“你不嫁我,那便我娶你吧。”
惠袅袅对着他眨了眨眼,心中疑惑,这有区别吗?但见他玩弄自己的手指越发起劲了,红了脸,催促他快些回去为出行做准备。
“等我的信,我也等你的。”宁泽看了看已经暗下去的天,嗤笑道,“若重来一次,我必不会答应你延迟婚期的要求。”
惠袅袅眨着眼,直到宁泽身影消失了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笑着磨牙,“宁之舟!”
……*……
第二天为他们送行的时候不见傅芷安,一行人等不及她出现便走了。回大将军府才知道,傅芷安不见了。
傅然磨了磨牙,那丫头一定又换了男装扮成士兵跟过去了。
柳氏对这事已经习以为常,非常淡定地“由她去吧”。她家小猴子的父亲和祖父自会照拂的。而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很是疲累的样子也无心再去管马上就成年了女儿,摆了摆手回房休息去了。
傅然心头微惊,莫不是柳氏知道舅舅有意把傅芷安给养成了男儿性子?放下心中的疑惑,立时让人给傅恒等人送信过去,让他们留意傅芷安的去向,而后,便急急进宫当值去。
惠袅袅想起宁泽交待的事情,心下一思量,拉着宁姚便跟了上去,“哥哥,我们与你一同进宫。”
傅然疑惑,目光在惠袅袅与宁姚身上转来转去,“为何?”
惠袅袅道:“太子妃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如今太子离京,她一人在东宫必然需要人相陪,我与宁姚可以偶尔进宫看看她。”而丈夫刚刚离京的时候,也正是她最需要人安抚的时候。
太子是未来的君王,太子妃则是未来的皇后。能得他们的信任,未来的宁王府与大将军府会多些安稳时日。
这样的话,不消说出来,傅然一听便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