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妤笑了,侧头看向躺在床上只有呼吸的皇帝,按照时间推断,君临天的寿命还有三年,之所以这样昏迷不醒怕是有人在汤水里下了手脚。
墨馥瑛道:“你看看你父皇,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是这样不起色,真不知道太医院的那帮庸医是怎么给皇上看病的。”
林昕妤点点头,在床沿坐下,拿起君临天的手把起脉来,脉象很平稳,不像是一个病人,林昕妤抬手翻了翻君临天的眼皮。
脚步声从廊檐拐了进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君清御大概的身影挡住一半的光线,站在房门口,静静的凝视坐在船沿的女子,虽然穿着很简素的衣服,却透着清雅疏离。
君清御开口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林昕妤将君临天的手放回到被子里,摇摇头道:“我没有见过这种病症,无解。”
君清御的头,有些失望的看向墨馥瑛,墨馥瑛的表情没有太过悲伤,她已经习惯了,林昕妤毕竟只是个女子,能力有限,哪怕她曾经是名医徒弟,也有手不能及的地方。
君清御叹了一声,视线又落回到林昕妤身上,“皇嫂最近过的怎么样?”
林昕妤抽了抽嘴角,明知故问的话,她不想回答。
墨馥瑛道:“昕妤今晚你就留下来陪陪本宫吧,我们婆媳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林昕妤福礼,“是,母后。”
君清御见没自己什么事,转身离开,命令门口的侍卫看好门。
墨馥瑛关上房门,转头看向林昕妤,林昕妤摇摇头,找了纸笔,将要说的话写在纸上,最后一把火给烧了。
墨馥瑛送了口气,君清泽平安就是她最大的快乐,只是如今皇宫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要怎么知道宫里的变动?
林明聪走到乾清宫门口,对着门口的侍卫行礼道:“我是来接我女儿回家的,你们见过我女儿吧?”
侍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也不回答林明聪的话,林昕妤匆匆写了字条握在手心里,推门走了出去,“父亲,我在这。”林昕妤很轻易的就穿过侍卫,来到林明聪身边,父女二人朝着前面的小径走去,“母后让我今晚留下来陪陪她,父亲你不必担心我。”
林昕妤拉着林明聪的手撒娇,悄悄的将纸团塞进林明聪的掌心里,“父亲,这些天京城也不太安宁,你回去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林明聪点点头,将纸团用力的握在手心,叮嘱林昕妤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之类的话,父女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林明聪转身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而去,却被慕容青黛的侍女玉兰看到,不由疑惑,刚刚过去的人是不是林昕妤的父亲?
知道到了宫门口会例行检查,林明聪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纸团上面的字看了一遍,记在心里后,将纸团塞进嘴里吃了,这才大摇大摆的顺利出宫。
慕容青黛蹲在地上抚摸着毛茸茸的波斯猫,听着玉兰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不由皱眉,“林明聪从乾清宫里出来,他这个时候回京了,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要知道他可是君清泽的岳父,不可以,她不允许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被人剥夺,即使那个人是曾经她最喜欢的清泽哥哥也不行。
慕容青黛站起身,“走,跟我去乾清宫里看看。”
玉兰应声,疾步跟上,虽然上两天杀了慕容雪有些惊吓,但人杀多了,也就没那么不安心。
远远的,慕容青黛就看到林昕妤站在乾清宫门口的梅树下,仰望着刚从积雪里盛开的梅花。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怎么还不死!
慕容青黛放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表姐!”
听到呼唤声,林昕妤停下摘梅的动作转头,正好对上慕容青黛幽怨的眸子,这是宿敌才有的眼神,无论经历几世都会如此。
林昕妤微笑颔首,“表妹妹,新年快乐,这个新年,表妹一定过得很欢愉吧?”
慕容青黛皱眉,什么意思,话里有话。
慕容青黛:“当然欢愉,我很快就要成为东陵国最尊贵的女子,自然是开心的。”
林昕妤不置可否的笑笑,转身摘下一枝盛开的梅花,慕容青黛挑了挑眉道:“这可是母妃最喜欢的梅花,你要是把它都摘没了,母妃不开心怪罪下来,怕是表姐担当不起。”
林昕妤依旧不为所动,笑道,“母后也喜欢梅花,她最近一直照顾父皇,没时间出来赏梅,我就摘一些给母后过过眼,这个难道还要跟贵妃娘娘汇报一下?”
慕容青黛一时哑然,每次都这样,林昕妤这个贱人总是牙尖嘴利,嚣张个什么劲,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慕容青黛转身欲走,被林昕妤叫住,“站住,你既然都来到乾清宫了,难道不进去给父皇请安?”
那不过是个半死的人,还需要她去请安?
慕容青黛在心里腹诽,但大逆不道的话不敢说,“当然是要给父皇请安的,只是看到表姐你,一时给忘记了。”说着转身朝着乾清宫门口而去,林昕妤紧随其后。
“表妹,你看着梅花好看吧,一朵两朵三朵,真好开了十朵,是不是预示十全十美?”
慕容青黛提步快走,什么见鬼的十全十美,她现在最大的心愿莫过于皇帝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