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年,他一直看着他们,他们的手曾将他推下深崖。
小小少年便可解了宋清身上的淤毒,只可惜……没有人解得了他身上的魔功。
正如没有人可以改变宋清的败局,与他为敌的人,只会生不如死,宋清本该明白。
人已走远,昆仑久久伫立,血雨冲泡着鞋靴,山林草木在风雨中失了应有的影像。
舞衣醒来时,看到的是兵,很多兵,还有卓不真。
“舞衣,你醒了?萧遥没有骗我。”
“我很担心你,担心萧遥会做什么手脚。”
卓不真说,萧家跟他换了样东西。
舞衣在窗前独立,自睁开眼睛,闯入眼帘的华丽布景,便已明了那不是有他的所在。
素手拢于袖中,长发掩落,半遮了素颜。
“你不肯信我,却偏偏去相信一个拿你来威胁我的人!舞衣,为了你我可以不在乎生死荣辱,只要你愿意,我们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哪怕是抗旨。舞衣,他只是利用你,他不值得!”
沉默的舞衣终于转过身,看着卓不真,冷声道:“我只想知道事实。”
卓不真道:“他的无情就是事实。”
最后敌不过舞衣的坚持,卓不真无力道:“萧柔出了事,他想借我手下的兵配合他的计划,在这场纷争中保全他在乎的人。”
保全他的在乎,听着很像事实了。
卓不真惊恐的抓住她的手,舞衣不急于挣脱,反而冷笑道:“我们原本可以是朋友。”
“舞衣!你躲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在等你!”
“你已经娶妻。”
“可是,可是我只要你!我爱你!”
冰冷的眼神逐渐鄙夷,不屑与他多言,纤手翻转,运气于掌,轻易的挣脱了桎梏。
“舞衣!”卓不真恨恨道,“舞衣,我说过,我是为了你!萧遥根本不具备跟我谈条件的资本!你可以走,我留不住你,但是,答应萧遥的事,我随时可以反悔!”
舞衣瞥了他一眼,在世俗的眼里也算是英俊不凡的脸已然狰狞扭曲,还带着痛苦,和淋漓尽致的快意。
舞衣不怒反笑,唇边淡淡的笑意,讥讽,带着洞察人心的透彻。
“你很聪明,也太贪,只会毁了你本该拥有。”
卓不真也笑了,“我不在乎,舞衣,我想要的唾手可得,为了你才一再退让,时至今日,我已不可能再放手!”
舞衣坐了下来,喝茶,沉思了一会,断然道:
“舞衣并不愚笨,你想对付的是萧家,萧柔之事只怕与你脱不了干系。舞衣自认没有威胁到大宋第一神捕的分量,萧家内忧外患,你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舞衣说的清淡,卓不真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也平静了下来,只是不安的低语。
“可我对你是真的。”
舞衣没有回应,只道,“我不喜欢桔梗。”
“什么?”
良久才明白她是在说茶,茶里有适量的桔梗。
卓不真沉下气,恢复了人前的气宇轩昂。
“你这么清楚,难道不替他担心?”
水眸染上清愁,舞衣垂了眼帘,万重山他尚且防备如斯,何况卓不真。
“还是,你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栽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