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咱们府里的小少爷也随军去了,老夫人和夫人肯定也想得紧呢。”
“走,咱们去看看哥哥给本宫带了什么好东西?”沈月笙笑道。
琴横端上一个描绘精致的漆盒,还没有打开便闻见奇香阵阵,打开一看是一些压成蜜饯状的香料并一颗鸽子蛋大笑的夜明珠。
打开信只有寥寥数语,写着这香料需化在水里,以小炉煮沸,让气味消散出去,将此夜明珠放在枕边,可使少眠多梦之人安睡。
沈月笙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笑道:“哥哥还是这般惜字如金,多一句话也不说了。”
“将军还是最疼小姐,巡边在外还想着小姐少眠的毛病。”琴横道。
沈月笙微笑一下,她自小与兄长关系亲厚,在家时受尽了父兄的宠爱,一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回到了在府中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唉,可是如今……如今,身陷深宫,很多事情再也不似府中那般简单,一缕失落从眼中闪过,她没有进宫时,父亲还是协办大学士,兄长是威远将军,可是如今,落梅第多多少少蒙上了阴影,她再怎么迟钝,再怎么对朝事不关心,也能感受到家族的事情,多多少少与她有关。
如果,不是她盛宠,沈家也就不会因苏曼仪的地位动摇而被苏振打击,如果,不是她自私,她大可求一求南宫擎宇,那么父亲此刻也不会屈居翰林院了。
“娘娘,前几日大王许府里的人进宫来探望娘娘,您可要准备准备?府里递来帖子说是老夫人、夫人携小姐在这个月十五进宫。”
琴横的话暂时赶走了方才的烦闷,沈月笙欣喜道:“十五日,可不是后天吗?母亲和嫂子倒罢了,静好这小丫头正馋得紧,你叫人准备些她喜欢的玫瑰酥吧。”
瑶华殿里里外外长满了荼蘼,这个时节正堪花事,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大片云彩,挨挨挤挤地好不热闹,和风一吹,那洁白和花朵便随风漫天飞舞起来,像是轻盈洁白的翅膀,落在经过的宫人的身上和发间,风再大些还会从小窗里飞进瑶华殿里。
苏曼仪叫人把一个宽大的贵妃榻抬到殿内中央的位置,太阳的光刚好只能照到她柔软的脚踝,而不会晒伤她洁白而娇嫩的肌肤,她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巧颜在她的腿边轻轻地捶着腿。
“真香啊。”苏曼仪轻轻道。
“是啊娘娘。荼蘼花又开了。”
“开到荼蘼花事了,可惜再过不久,她们就要败了。”空空的殿内,苏曼仪的声音带着伤感。
“娘娘,花败了明年又会开,何必为此事伤心呢?”
“是啊,花败了,花还会开。你说为什么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呢?”
“娘娘……您是不是又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是啊。本宫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根本都忘不掉,到后来也就不忘了,本宫要记着才能给沐风哥哥报仇啊。”她的脸上明明带着最娇最媚的笑,眼中却缓缓滑落下一颗泪珠,冰凉的泪滴顺着洁白的脸颊缓缓滑落,在肌肤上有些痒痒的感觉,苏曼仪沉默了良久,一丝绝望爬上眼角,像是荼蘼最春光中最后的摇曳,眼神变得像是寒冰一般道:“韶景宫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王后派人去仪典司要典档了,还叫人去打听太后的喜好。”巧颜道。
“她还不算笨,那就不要在礼仪上做文章了。”苏曼仪冷笑道。
“丽景轩像是忍不住了。”巧颜柔软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按在苏曼仪纤细的腿上,轻轻道。
“本宫也料到她是个急性子的,那你们就缓缓吧,先不要动手,看看施嫣然的手段。”
“嗯。”巧颜顺从地点头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