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下,烛火未灭,偶尔传来噼卜细响。
“捻儿,你觉得骑马有意思吗?”
晚上他带着她快马奔驰了一个时辰才回来,落地时她两颊发红,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运动过后身体的兴奋。
宁真有些困了,含糊地说了句:“还好,就是腿上磨得疼。”
“疼?”
萧景润诧异,怔了一瞬才想到自己忘了她是位娇客,太医都说了禀赋素弱嘛,自然是简单骑个马肌肤都会被磨伤了。
“朕看看严不严重。”
“不用,没有破皮,陛下快睡吧。”
她打着哈欠转过身去。
萧景润担心她介意男女有别,不想给他看,便道:“朕叫军医来?”
可话音刚落,又想到军医也是男子。
于是他只好摇了摇帐中铜铃。
在门外守夜的内侍立马躬身进来,听了吩咐,出去寻药膏了。
夜里营中自然有值守的军医,药膏送得很快。
宁真无奈,让萧景润背过身去,她自己给大腿内侧上药。
“捻儿,朕欠考虑了。只是为何朕问了你才说?既然磨疼了,早些取药涂上才是。”
宁真低低地嗯了声,“下回知道了。”
“还有下回?”他心里一喜,回过头问:“所以捻儿愿意学马术吗?”
一抹春光尽现眼前。
宁真低喊一声,拉了被子盖上,“还没涂好呢,陛下怎么这样!”
“……”
萧景润默默回头,抱着膝低语,“朕五六岁就学骑射了,个子还没马高呢,那会儿最怕的就是日日早起天天不停。但你若是跟我学,我必然做个好说话的老师。”
宁真放下裤腿,拍了拍床铺,“好了。”
军营比不得深宫,没有云山雾绕的熏香,只有夜里的深寒,此刻则是混合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那陛下逃过课吗?”
听她这么问,他干笑:“朕那会儿已是皇太子了,就朕一个学生,其余皆是侍读,朕逃课会不会太过明显了些?”
嗯,有道理。宁真笑了起来。
萧景润戳了戳她的额头,谁知她皮肤果真细嫩,瞬间红了。
他只好欲盖弥彰地揉了揉。
“看你的样子,必然逃过早课吧。捻儿居士,你不是潜心礼佛么,怎么也会如此行事?不怕菩萨怪罪?”
“菩萨慈悲为怀,怎会和我一个小小人儿计较?不过师父会罚我们。”
她没有避开他的手,想必揉揉脑袋这样的亲昵动作她已然接受了。
“朕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菩萨依旧慈悲为怀,慧慈师太却心狠手辣。”
“!”
宁真负气转过身,不再理他了。
萧景润低低地笑了声,隔着被子抱她。
“陛下,各睡各的。”她往另一侧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