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哪些朋友干嘛。”
“所以说,你不关注我啊,万一联系不到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去。像你有哪些朋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明明你朋友那么多。”
两人说话没收声,梁教练听了个全,这会儿把摘好的菜往沥水篮里一扔,从厨房里传来一句,“那会儿她在京市集训呢,怎么留意,你倒是关注关注她。”
梁星鸣:“……”
“那小时候呢?”梁星鸣又不死心似的,在陈清霁、自己和梁逢雨之间,挨个指了一圈,“我们三个在青梧巷偷打邻居家的枣子,让大狼狗追过。我还被它撩了一口,打了七天屁股针——她肯定忘了。”
这事儿梁逢雨倒是有印象。
毕竟,邻居家那条狼狗实在太凶残了,呼哧呼哧追他们几百米。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当初跑得腿脚发软、濒临死亡的绝望感。
也依稀记得当时,除了梁星鸣,好像确实还有个差不多岁数的小男生,一路拽着她这个拖后腿的,跑得比狗还快。
她跟这个小男生算不上太熟,毕竟只是弟弟的朋友,但青梧巷就那么大,再不熟的小孩,临时搭伙玩儿几次也是常有的事。
比如那次打枣子。
梁逢雨打量着陈清霁,想象这张脸再小个十几岁的模样。
与此同时,陈清霁也停下动作,看过来一眼。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碰了下,都有那么点恍然明了的意思——哦,是你啊,光知道有这么个人,没对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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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松二十来岁那会儿,是个很典型的糙汉子。职业所限,他对吃穿都没那么讲究,下厨做家务这些技能更是为零。
直到遇上顾半青女士,生活才慢慢有点烟火气。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顾半青就意外去世了。他一个人把梁逢雨和梁星鸣拉扯大,不知不觉,也练出一手好厨艺。
晚餐十分丰盛,水煮鱼、虾汤煮青口、五香牛
肉、葱油鸡,都是硬菜,还有一道炒豆角、凉拌黄瓜丝。
梁逢雨吃个八分饱就停住筷子不动了,百无聊赖地把吃完的贝壳一个个叠起来,旁边老梁喝完酒,又风卷残云般干掉三大碗米饭。梁星鸣也不输多少。
这些她都习惯了,倒是意外陈清霁饭量也挺大的,明明不长肉。
吃了晚饭,轮到梁星鸣洗碗。
边洗,边跟陈清霁吐槽了几句。
他作为家里的食物链底层,小时候就开始干家务赚零花钱,干着干着,慢慢发现老梁给得越来越少,最后到初高中,他自己也没心思计较这一毛两毛了。到头来,钱是没了,但家务活很神奇的还在,而梁逢雨照旧是个甩手掌柜,老梁也很习惯。
“挺惨的,”陈清霁笑了下,把擦完桌子的抹布搭上池台,有些懒洋洋地斜靠台板,浸在厨房偏黄的光线里,“不过老梁对你们还是挺好,跟队里的人可不是这脾气。”
“我知道,所以我对他也没太大意见,说偏心吧也够不上,但就是微妙的有那么一点差别。”梁星鸣补充,“大多数时候都一样,像梁逢雨偷看男同学换衣服啊、我把小女生惹哭啊……他都是照骂不误。”
陈清霁现在对“偷看换衣服”这个词有点敏-感,尤其主语是梁逢雨,眉稍一动,“她什么时候偷看男同学换衣服?”
“二年级吧,好像是报复还是什么的?反正她胆子大得很,高二还自掏腰包找过人体模特。一挺帅的哥们,脱了一半,让老梁逮住了,最后她是在我、我爸、还有几个体育队男生的围观下画完的——就画了上半身。以至于现在还贼心不死,老想再找个人好好画完。”
“还挺……艺术的。”陈清霁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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