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手误,咦,谁把俺的兵器扛走了……”
真拿这群家伙没辙,带兵的时候一个个有板有眼,独自聚到一起像贼窝胜过军营,项籍不在,这种情况更加明显了。
转出门来,虞周亲自去盯鸟雀,这东西可是成事的关键,大意不得,领着百余弓箭手爬上城墙,这边已经准备就绪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鸟腿上的捎带,没什么问题,他下令道:“点火放生吧,有往城中飞的立刻射杀!”
“咚、咚、咚……”
“扑棱扑棱……”
灰的白的黑的花的,大的小的扶摇直上的振翅低翔的,全都随着轻鼓急敲冲向天边,幸运的是,很少有昏了头四处乱撞的,直奔秦营的倒是多数。
“之前试验的,多久可以引燃火苗?”
燕恒无声无息现身:“半刻钟。”
“咱们也去准备吧,到底是无功而返还是小胜一场,全在今夜!”
“你没期望大胜以退秦军?”
“哪敢作此奢望,行军打仗未虑胜先虑败,当然要从最坏的可能作打算。”
下了城墙,虞周发现兵将已经到齐,真是人衔枚马裹蹄,兵甲齐备战意空前,也不知是各自头领动员有功还是刚才那顿饱饭的缘故。
天色渐渐昏暗,稍微掐算了一下时间,他迎着周围的注目朗声问道:“诸君可战否?”
“战!战!战!!”
“出兵!”
……
……
“不对!事有不对!”
“又怎么了?”
“你看看这漫天鸟雀,咱们根本没放那么多!”
战马与主人最是心意相通,雪白的四蹄不住踢踏,一声响鼻带着不耐,项籍轻夹马腹,问道:“子房先生,这又有什么不对,鸟雀多了正是城里城外不谋而合,岂不是破敌良机?”
张良抬头看了看:“张某前后算尽,唯独没想到城中鸟雀如此之多,这下可要坏事了!”
“鸟多起火更快,这怎么能是坏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哪怕秦人猜不到你我之谋,看到如此多的鸟雀必定有所防备啊!这要是被他们捕了,只需查看脚上杏核便知一二……”
项籍长戟在手:“那也没办法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秦军有异动,咱们就趁机袭营!”
张良瞠目:“项少君不去与城中守军会和?你只有五十随从骑士!”
“哈哈哈,吕马童,你怕不怕?”
“小人不怕!”
“季布你呢?要不要帮季三叔出口气?”
“愿从死战!”
“愿从死战!!愿从死战!!!”
项籍挽了个枪花:“子房先生,军心可用不可辜负,我这就派人将你护回城中,且看我等破敌建功。”
勇气值得钦佩,只是经历了生死逃亡,张良早已不是凭借热血而为的那个人,他已知道秦王死了没什么用,也已知道留待此身可以从其他地方发挥多大的作用,因而劝道:“项少君,楚地多尊上将军之功,你是他的嫡孙自有更广阔的战场,何必搏命于此……”
项籍笑:“你说的道理子期也说过,只是项某觉得,一个上不能领军下不能陷阵的项氏子孙,会得何人尊崇!
驾——!”
眼看乌骓一跃,张良赶紧驱马相随:“既然如此,你更不能丢下张某了!”
“先生不怕?”
“怕,我只怕刚做没多久的学问付诸东流,可我更怕天下人指着说张良名不副实,临阵脱逃之人如何敢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