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斩头也没回,“既然是礼尚往来,等你先主动交代了老底再说。”
天大亮的时候,七月客栈出事了。当时司野正在补觉,窗帘挡得严实。等老关火急火燎敲他房门时,他才知道外面太阳已经升老高了。“玩完游戏之后你还见过方婷吗?她不见了。”
……方婷失踪了。是曲雅告诉大家的。司野赶到方婷和曲雅房里的时候,就见曲雅正哭呢,又急又慌的。程斩也在,但没进屋,就靠在门边。他换了身衣服,白色薄毛衫经典色牛仔裤,挺冷峻惹眼。曲雅泣声描述了一番发生的事。午夜在玩完游戏后她们两人就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上床睡了。等曲雅睁眼时窗外是蒙蒙亮的,别看方婷平时胆子挺大,实际上她睡觉挺害怕房间全黑,所以她们房里的窗帘就没全拉上,留了道缝。曲雅第一次睁眼时估摸不出来是几点,她对高原具体几点天亮没概念,就知道有微弱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我睁眼的时候就没看见方婷了,被子掀开的。”
曲雅哭着指了指对面床。当时她也没当回事,就以为方婷去了洗手间,翻个身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再睁眼,外面是艳阳的天,也就是说,从曲雅发现方婷真失踪了到老关敲门叫醒司野,前后不到十分钟。老关想得周全,问她,“你怎么确定她是失踪了?有可能起得早出去溜达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毕竟来这的人就是为了看景。司野进屋后也没说话,但相比跟木头桩子似的程斩,他倒是双臂交叉环抱满屋溜达,左看右看的。老关在问话的同时也瞧见司野的行为,心里是有点意见的。毕竟是女孩子的屋,你这么东瞅西看的不礼貌吧。找你来是为了找人,不是叫你来参观的。这边曲雅摇头,又示意了一下方婷的床,“你们看,她的被子还是这么掀着的,卷开了一角,我记得清楚,第一次睁眼看见的就是这样。她要是回来睡过再离开,被子不能保持原样啊。”
“临睡前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或者,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司野冷不丁问了句。曲雅又摇头,看上去情绪挺不稳定,“就是相互道了晚安,然后说好今天要去松赞林寺。”
说着,脸色一怔。司野敏感问她怎么了。她讷讷,“我也不记得是睡到几点,好像天还没怎么亮呢,我听到点声音……”“什么声音?”
“说不上来,就像是……像是有人在房间里走,就是那种穿着拖鞋在地毯上蹭步的声音。”
曲雅说着打了个寒颤,“当时我以为是在做梦,白、司野,这客栈里不会是闹鬼吧?昨晚上我还把方婷关门外了……是鬼抓走了她!”
“你先冷静点。”
司野没再四处溜达,安慰着又继续引导的,“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只听见声音了是吗?有没有看见什么?”
曲雅想了半天,越想越惊恐,捂着头晃脑袋,“就只有声音,只听见声音了。”
司野转头去看程斩。程斩始终没发表意见,但也再做木头,进了屋,竟也跟司野一样又是到处看了一番。老关的头一阵疼过一阵,这俩都毛病?程斩最后去拉衣柜门,这次就连司野也叹为观止,心想这家伙挺不要脸啊,女生的衣柜也翻……果不其然,里面除了挂着外穿的衣物外,还有女生的内衣,整齐叠放在一起。司野下意识看了一眼曲雅,好在曲雅处于惊慌当中,顾不上阻止程斩的行为。老关的手机响了,接通的时候他的脸色看着挺沉重,末了对着那边连连道谢了两声。等挂了电话,他说,“好几个朋友帮着把整个古城都找了,没看见方婷。”
古城不大,从入口到尽头很快就能转完,哪怕这时候有开门的铺子,多几个人手找下来也有结果了。除非,人已经不在古城里了。曲雅一听这话彻底傻眼了,脱口,“那怎么办?报、报警吧!”
“你们过来看。”
程斩站在衣柜前,淡声。司野走上前,老关紧跟其后。在瞧见衣柜门后,老关倒吸一口气。曲雅踉跄上前,看了一眼后惊叫了一声,指着柜门结结巴巴,“是、是什么?”
是五道划痕,看宽度像是有人用手划出来的似的,锋利的指甲划过衣柜门,可问题是,谁的指甲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柜门是纯木的,竟能在柜门上留下痕迹。司野伸手摸了一下划痕,摸了一手指头红。闻了闻手指头,抬眼跟大家说,“是血。”
七月客栈门前热闹了。停了两辆警车,虽说游客没多少,但这个时间古城里的铺子都开了,就围观了不少店主店员的。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听说有客人不见了。”
“又出事了?”
“是啊。”
“开门做生意遇上这种事,不吉利不吉利……”……劝退了看热闹的,暂时封锁了现场,该排查的排查,该取证的取证,加上老关,客栈唯四的人都逐一配合警方做了笔录。依照时间来算,方婷的情况尚且不能定论为失踪,但因为衣柜上的血迹,这件事就变得不同寻常了。而实际上,四人能提供的信息少之又少。大抵就是昨晚的那些事,所有人里属曲雅跟方婷最熟,但曲雅表示,不管是在来香格里拉之前还是住下之后,方婷都没什么异样的举动和情绪,一切都很正常。当然,曲雅提到了游戏,对此她挺愧疚的,一个劲地责怪自己,说不玩游戏就好了。警队队长姓徐,听完一脸的无奈,于是一番批评教育。都是大学生,有理想有抱负的,怎么还相信封建迷信?曲雅一听这话更是泪眼汪汪。相关的监控资料都上交了,其实整个客栈就只有俩摄像头。一只在客栈门口,方便看到大门口内外的情况,一只在大厅,大体能将二楼的客房情况收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