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身子微微一颤,面对王阳明的质问,竟然只是趴在那里,良久没有答复。
只看李阳的反应,王阳明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么说来,火药受潮是有人故意为之了!你李阳身为军需官,在你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这等事情,你可知罪?”
李阳颤声道:“下官知罪,还请大都督责罚。”
王阳明踱步走来走去,看着李阳冷哼一声道::“告诉本督,究竟是何人所为?”
李阳摇头道:“下官不知,下官已经询问过手下的吏员,根本就没有人知晓那些火药是被何人做了手脚。”
看着李阳那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王阳明不禁冷喝道:“来人,将李阳等人给本督拿下,严加看管。”
顿时十几名亲兵上前来将李阳以及那些官员给带了下去,而那些官员在被带下去的时候一个个的向着王阳明求饶不已。
谁都知道,这次爆发出这样的事情来,严查之下不说他们自身有没有问题,就算是没有问题,怕是也少不了连带责任,那个时候能够保全性命都要看自己的运气了。
更何况这些人之中,不少人根本就经不住去查,这会儿不大声求饶,怕是就没有求饶的机会了。
王阳明一来怒容的摆手,很快一众人就被带了下去。
大帐之中顿时为之一静,就见王阳明稍加沉吟便道:“来人,给本督将陕西锦衣卫千户岳不群请来。”
早在许久之前,李桓便已经调了身为陕西千户所的岳不群前来听用,如今岳不群正在王阳明帐下,负责打探鞑靼人军情等事务,可以说是王阳明的得力臂膀之一。
没有多大一会儿功夫,就见一身锦衣卫袍服,干练无比的岳不群大步走进大帐之中冲着王阳明一礼道:“下官岳不群,拜见大都督,不知大都督唤下官有何吩咐?”
王阳明看了岳不群一眼道:“岳千户,军中火药缺少、又有火药受潮之事爆出,不知岳千户可知晓否?”
岳不群闻言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这等事情都已经惊动了王阳明,那么身为锦衣卫千户的岳不群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晓。
所以说闻言之下,岳不群只是稍稍沉吟一番便向着王阳明点头道:“下官也是不久之前方才知晓此事。”
王阳明点了点头,对于岳不群知晓这件事情也不觉得惊讶,到底是被李桓所看重的锦衣卫官员,要是消息闭塞的话,恐怕也不会被李桓那么看重了。
只听得岳不群一脸惭愧的道:“下官无能,竟不能事先察觉此事,以至于影响到大都督的谋划……”
王阳明摆了摆手道:“此事与岳千户无关,本督召你前来,却是希望岳千户能够动用锦衣卫的力量,给本督去查一查,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何人所为!”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道冷冽之色,当即冲着王阳明抱拳道:“下官领命。”
与此同时,齐镇率领着麾下精锐兵马正追赶着麻骨里所部,在身后火炮不时的炮击之下,却是步步紧逼,丝毫不落下风。
麻骨里率领着麾下兵马,看着远处被明军火炮给轰击的人仰马翻的手下兵马不禁气急败坏道:“该死的,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杀上一场。”
这种被火器压制的无力感让麻骨里心中憋着一股子火气,忍不住大声咆孝。
可是齐镇却是哈哈大笑,指挥着手下兵马冲着鞑靼人的队伍勐冲,同时高呼:“告诉后面的弟兄,让他们瞅准了机会,给我狠狠的轰击,轰死这些鞑靼人。”
连连后退的麻骨里这会儿发现再后退那么一两里就是自家大军营地所在了,想到明军冲进大营的后果,麻骨里不禁咬牙冲着麾下兵马道:“儿郎们,给我杀,绝不能让明军杀入大营。”
在麻骨里的咆孝之下,这些连连退缩的鞑靼人终于开始了反扑,只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通惊人的炮火冲击。
看着前方被一片炮火给轰的人仰马翻的鞑靼人,齐镇等明军将士自然是士气为之高涨。
“痛快,真是痛快啊,告诉后方的兄弟们,继续轰,再加把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火炮声戛然而止,原本炮声轰隆震天的偌大动静就这么突然消失不见,一时之间别说是齐镇等明军有些不适应,就是那些饱受炮火轰击的鞑靼人也都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色。
麻骨里脸上带着几分愕然之色,虽然说心中无比惊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明军会突然停止炮击,不过麻骨里却是知道这绝对是难得的大好机会,忍不住高呼一声道:“长生天的儿郎们,明军的火器没用了,大家随我杀啊。”
这些鞑靼一直饱受火器的轰击,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身死,这会儿眼看着明军火器停了下来,自然是一个个的精神为之一振,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明军给杀光了,为他们的同伴报仇雪恨。
齐镇回神过来,忍不住怒吼道:“后面的人到底干什么吃的,鞑靼人聚集在一处,为何还不炮击!”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骑飞奔而来,翻身下马冲着齐镇大声道:“总兵大人,大都督有令,自此刻起,火器动用须得由他亲自下令,否则任何人不得擅自动用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