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对晚很少会有怨气,但是只要今天盯着她练功的是孟凌静,她就会产生怨念,甚至觉得,自己绝对不是永昌侯府的女儿,毕竟每次练功的时候,孟凌静真的就是恨不得练死她,哪里有半点平日里疼她的模样。
好不容易结束了,孟对晚以为可以回去躺着了,却被孟凌静拉着去了校场:“这人啊也不能日日都是待在府里的,总是要出来看看,你小的时候跟我来过一次岭南,那个时候你可喜欢这里了,说在这个地方自在,不用装什么大家闺秀,也不知道现在的你还喜不喜欢?”
孟对晚并不是第一次来校场,她看着校场里互相较量的女兵,目光里满是憧憬:“她们看起来真的好自在啊,可以把所有的头发全部都梳起来,你可以把所有的头发都披散着,不要遵守那些苛刻女人的规矩,真好!”
“你知道,上一次暴乱,我们损失了多少女兵吗?”孟凌静忽然开口道。
孟对晚回头看向孟凌静:“他们说,娘子军,是最强悍的军队!”
“不错,娘子军的确是最强悍的军队,但是为了这个最强悍的军队,你知道他们都付出了多少吗?”孟凌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一次暴乱,我们足足损失了上百人,而那些人,都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孟对晚心里一窒。
“这里很自在,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女子并非一定要穿裙子,不一定要将自己装扮得一丝不苟,不一定要成亲生孩子,我们有更多自己的选择,但是为了得到这些选择,我们付出的往往是很惨烈的东西。”孟凌静回头看向孟对晚,“娘子军从你祖母那一辈开始建立,却在短短几十年里就有这么大的名气,你应该懂这里面的艰难!”
孟对晚看着孟凌静,没有说话。
“如果你是成春,你只需要看到这里的自在,但你是孟对晚,你是孟家的女儿,你有责任让这个地方一直这么自在。”孟凌静拍了拍孟对晚的肩膀,“这是孟家女的责任!”
“那如果我做不到呢?”
“没有如果!”孟凌静笑了一声,“孟家人没有一个软脚虾!”
孟对晚回头看着校场上的那些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带你去吃碗仔翅,想当初我刚来岭南的时候,恨不得每天都去吃!”孟凌静一把捞住孟对晚的肩膀,“我看你这些天瘦了不少,还是得多吃点,能吃才是福气。”
“姑母是怕我瘦得太厉害,回京城的时候,没有办法交代吧?”孟对晚微微挑眉。
孟凌静干咳了一声:“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有这么多心思,我就是单纯的带你去吃好吃的而已。”
自从到了岭南,孟对晚就彻底地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再也没有人喊她娘子,曾经梳着的妇人发髻也彻底的离开了她的生活。
孟凌静说,让她彻底地忘掉成春,就让成春死在岭南的瘴气里,现在的她,是永昌侯府的嫡女,是勋贵人家的女儿。
其实这段时间苏叙白有来过信,孟凌静也没有瞒着她,但是她都没有去看,很多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念念不忘,不要伤害的,往往都会是两个人。
岭南的日子过得很快,或许是因为读书练功,孟对晚身上没了那股弱不禁风的味道,反倒变得康健明亮,脸色都是一日比一日的好了起来,人也渐渐地抬起了头,再不是那个总是低着头伏低做小的小阿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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