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脂鸟吃饱喝足后,踱着步子在附近溜达。文舒见它极为机警,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弓起身子作防御状,心下稍松了松,吩咐它注意四周,便仰躺在地上,闭眼打算睡一会。
其实以她如今的心情是睡不着的,只是不睡不行,她又不是明日就能出去,而是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
一夜不睡,明天肯定一天精神头都不会太好,这里不是繁华安定的汴梁,而是危机四伏的泰室山。
一旦遇上凶兽,她反应但凡稍微慢那么半拍,可能就小命不保了,所以她必须让着自己睡过去,哪怕眯一会都好。
半个时辰后,当她真正开始有那么一丝睡意,就要睡过去时,负责警戒的窃脂鸟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困顿中的舒顿时一个激灵坐起身,“怎么了,怎么了!”她惊声问道。
此时窃脂鸟正伸长了脖子朝东南方向不停鸣叫,那对展开足有一丈长(三米)的翅膀也张开来,一副随时要冲过去与人干架的节奏。
文舒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林里子闪过数十点绿光,那些绿光不时还会移动一下,她顿时头皮一麻,忙将一旁削好的尖头树枝握在手里。
能在夜晚发出绿光并且还会移动的,除了野兽的眼睛不作他想。
只不知前方林子里来的是什么,狼,老虎,豹子。。。。。亦或是其他。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是窃脂鸟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被眼前的火堆给吓住了,那些绿光晃动了一会后,随着一声尖啸,渐渐退去。
文舒听出来了,那是狼嚎,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她不敢想,若是没有窃脂鸟,没有眼前这个巨大的火堆,那十几头狼是不是就冲过来,将她撕成碎片了。
念及此,她再无睡意,连眯一会都不敢,就那么睁着眼直到天亮。
好在后半夜再未发生什么令人害怕的事,在山海世界渡过的第一晚,算是有惊无险。
次日,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身上时,僵坐着的文舒才反应过来,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才忍不住眼底的酸涩和困顿,靠着柴垛,微微眯了一会儿。
夜晚的露水将柴枝打湿,靠上去冰冰凉凉的,但文舒已顾不得那么多,拢着身上在滚下山坡时就已经划的不像样的衣服,合上眼睡了。
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流落街头,身无分文的难民。
但事实上她觉得她现在过的比难民还要惨,起码难民们再惨还有一两个可以说话的同伴,入城了还可以乞讨。
可她呢,她只能靠仅有的一把匕首和一个火折子在这危险四伏的山海世界求生存。
心里严重的危机感,使得她还没眯两刻钟就醒了。
醒来之后,她起身削了两片猪大腿肉烤熟了,与窃脂鸟分吃后,便将火灭了,扛着剩下的野猪肉去找水源。
从昨日到现在六七个时辰,她滴水未进,又连着吃了两顿烤肉,嗓子早就干涩无比,再不尽快找到水源补充水份,只怕挺不过三天。
远处山峦叠翠,近处鸟叫蝉鸣,文舒一肩扛野猪,一肩扛着昏昏欲睡的窃脂鸟,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前进,一边走,她一边竖耳静听,看看风中可有水声传来。
好在运气不错,在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她隐约听到了弱弱的流水声,分辨了一下方向,她赶忙扛着野猪快速往前跑。
窃脂鸟让她这么一颠,险些没从肩头掉下来,它不满的叫了一声,正欲再睡,却听得耳边隆隆作晌,旋即一个高达百尺的瀑布跃入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