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丫鬟低声应道,硬着头皮上前要去扶司马夫人,料想这次要触眉头。果不其然,不等她近身,司马夫人上前就狠狠甩了她一嘴巴,“滚!”
丫头捂着红痛的脸,扑通跪在地上,半天不敢说话。司马夫人看都不看她,指着司马大人冷笑道:“秦配荣,你居然想软禁我!可是翅膀硬了不把我娘家看在眼里了?!我告诉你,软禁我,门儿都没有!玉儿的事我一定要查清楚,还她个公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司马大人看着越发癫狂的司马夫人,心中越发不悦,却是隐忍不发,只劝她道:“夫人,你误会我了。我不过是怕你因为玉儿的事太过神伤,所以才想让你好好休息。再说,玉儿是我女儿,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白白送命。”说话之间,就要上前拉他夫人。
萧乘风及若干衙役看的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个情况?家庭内部矛盾激化?
司马夫人甩开秦配荣的手,忽而仰天长啸,悲痛难以自持。她胸腔之中发出悲鸣,哀极反笑:“秦配荣,玉儿都去了,你这是做戏给谁看?你我都知道,玉儿不是你女儿,你面上装作疼爱她,内心却是无比厌恶她。我早知道,一早就知道……”
妈呀,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孩子娘是孩子娘,孩子爹不是孩子爹。
那么,孩子爹是谁?
秦配荣脸色已经是非常难看,直接眼神示意下人带走司马夫人。萧乘风却没有任他动作,让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乘风恭敬笑了笑,对他抬抬手道:“秦大人,乘风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因为令爱案子一事,有些问题想请教,还望大人与夫人配合,也好早日捉拿到凶手,以慰秦小姐在天之灵。”
秦配荣冷哼一声便要拒绝,司马夫人却急忙应声道:“有事你问,我来说!‘’秦配荣甩了甩袖子,终是站在了一边,没有再言语。
十五年前,钱氏还是钱家小姐,而不是司马夫人。那时的她少不经事,一心只想嫁给风流才子,谱写一段红袖添香的佳话。
有时人的际遇真是难说,你以为是得到,却不曾想过,那才是失去的开始。
机缘巧合,钱氏认识了一个男子,两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多时,终有一日没把持住,行了周公之礼。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两人暗自私通多时,直到钱氏有了身孕。
男人安抚了钱氏,说他一定会娶她。也就是在那时,钱氏才知道,男人早已娶妻生子,她进门也只能做个妾室。
从前的花好月圆瞬间土崩瓦解,虽然男人一再保证会好好对待钱氏,钱氏却是不肯再信他。
眼看钱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钱家人这才发现女儿的不对,本想灌药打掉那孩子,钱氏却是执意不肯。一来二去,孩子月份大了,钱家人反而不敢给她灌药了,怕孩子没拿掉连带大人也出事。
就在钱家焦急郁闷之时,一个举子上门求亲。说是爱慕钱氏已久,只是家贫无脸面,直到成了举子才敢上门求亲。得知钱氏有了身孕,那人也不嫌弃,只说会将孩子当做亲生孩子待。
钱家正愁着如何解决此事,恰好撞上了这个举子。他能愿意娶一大一小就很难得了,至于家世贫寒,钱家可以帮衬,这都不是事儿。
钱氏这次没有拒绝的理由,一个盖头一顶花轿就送进了举人家里。举人果然守信,待她温柔体贴。后来钱氏产女,举人也一直善待那个孩子。
本以为这辈子算是安稳了,谁知道那个唯一的女儿却遇了害,钱氏如何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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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乘风沉默,这个钱氏是司马夫人的话,那么当初凭借钱家势力得势的,应该就是如今的大司马,秦配荣了。
他下意识看了看秦配荣的脸色,却见他一脸平淡,好似完全不计较被人知道,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一般。
钱氏看着他那副波澜不惊,依旧温柔如初的脸,忽而感觉无比滑稽憎恶,瞪着他道:“秦配荣,你说,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秦配荣面不改色,一如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恶意一般安抚她道:“夫人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么多年,我可能亏待过你们娘俩?”
钱氏一愣,进而苦笑――
亏待?并没有,相反是厚待。可是就是太过厚待,那种客套而疏远的尊重,其实才最残忍。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可是身为当事人的钱氏却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