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一惊,随后又想,要真是毒药,先毒死的就是他。舔了舔嘴唇,那东西甜甜的,带着点微微的酒味儿,确实不像毒药。只是忽然间喂她一口这个干什么?
她是不知道仲雪听句容和陈雄说话,怒火都升到脑袋顶上了,在这种地方又不方便发火,只能强行忍住。正好洞洞天递给他一个酒囊,他便含了一口酒在嘴里,否则真怕自己会忍不住骂出声来。
等句容出去,看到她那张浑不知自己有错的脸,忍不凑过去堵住她的嘴,至于那口酒顺便渡进她口中。
他伸手又去掐她的下颚,轻哼道:“倒真想有瓶毒药,先毒死你个没良心的。”
三春腹诽,你才没良心呢。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城阳君是最无良的。
两人对视着相互瞪彼此,正这时忽听厅外有人喝道:“放肆,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回来的正是句容,他并没送陈雄出府,只送了几步便转回来,忽瞧见正厅里一个男子在抱着他的女儿,心中的暴怒自是可知。
三春看见句容,眼珠一转,立刻掩着脸做哭泣状,“爹爹,舅公……,舅公……欲非礼与我,爹爹为女儿做主啊。”说着扑倒在句容怀里,哭得好像要断了气似地。
仲雪摸摸脸上的银色面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还真会倒打一耙,两句话把他给晾这儿了。虽然她所说的也是事实吧……
句容满脸愠色,把三春挡在身后,喝道:“你是何人?”
仲雪看看身旁,洞洞天早不知躲哪儿去了。句容进来,只瞧见他一个。
三春从句容身后探出半张脸,对着他吐吐舌头,“父亲,这是舅公,母亲说是她表姨家的表弟。刚才舅公说要把女儿带回家去,做……做他的小妾。”说着又哭起来。
“胡说,胡闹。”句容连呼两声,拉起仲雪袍袖就往外走。嘴里喊道:“你母亲呢,叫她来,把人赶出去,句府不容这样的畜生。”
三春心里乐得都抽了筋了,面上却还要做出伤心无比的模样,她跟在句容身后走,一面嘤嘤哭着,一面回头对着仲雪做鬼脸。
仲雪心里这个恨啊,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捉弄人,只可惜他被捉弄了无数次,居然还是学不乖。
被未来老丈人拽着,仲雪也不敢强硬挣脱,只好求道:“大人多半是误会了,刚才小姐眼中进沙,一个劲儿叫眼疼,迫于无奈,才不得不靠近。”
句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话,他刚才明明看见这个舅公抱着他的女儿,难道吹眼还需要抱着腰吗?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莽撞了,放开仲雪的袖子,冷声道:“你且等着,咱们回头再算账。”说着直奔内宅,大约是找句夫人了。
仲雪不由揉了揉额角,他倒不怕句容跟他算账的,只是要真被赶出去也是个麻烦事。
对着空气高呼一声:“董洞天。”
左边一棵树上立刻探出一个脑袋,“君侯吩咐。”
“你去做一件事?”
洞洞天掏了掏耳朵,心里不免腹诽,这是在别人那儿受了气,要撒到他身上吧。他又不聋,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嘴上问道:“君上要小的做什么?”
仲雪摩挲着下巴眉角微皱,“在句大人赶人之前,你想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洞洞天听得直挠头,他是个贼而已,偷东西很行,难道要他偷人吗?他城阳君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让他担?
一肚子的怨气,可惜就不敢发,只能应了一声从树上跳下,很是费神地想着到底要不要牺牲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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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跟着句容奔到内堂,刚到句夫人寝室,就见一群丫鬟婆子拦过来,说夫人尚在休息,请大人先回去。
句容哪理会她们这个,伸手一把推开,好险把一个干瘦点的婆子推个跟头。
府里人都知道句大人是最和善的,谁见过他这般暴怒模样,都吓得慌慌而逃,有那腿快的自跑到里面给句夫人送信去了。
今天府里闹腾成那样,句夫人根本没心情睡觉,她早就起来了,只是听丫鬟说了外面的事懒得出去。她自小就看句旦不顺眼,现在回来了,更觉厌烦。尤其是死丫头要成亲,居然惹了这么多求亲的,搁哪个后娘眼里看着不堵心闹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