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
“如何只听外人的诬陷,却不听亲儿的告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嗣是冤枉的,两位妃子也从未诅咒过皇帝。有人要做大周天下的主子,第一个扳倒了皇嗣,随后便是皇帝。”
“口说无凭,一个临阵倒戈的奴才,朕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这个——”
安全藏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尺来长的匕首,向着自己胸膛便刺,豁开胸前皮肉,刀锋向下,将肚皮一刀划开,自己伸手向肚子里血淋淋探着,
“如今就掏出这颗心来让陛下看看,奴才说的可是假的?”
——安全藏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喊。
“拦住他——”
御林军手忙脚乱上前摁住了安全藏,夺下他的匕首。皇帝亦不忍见血污,挥手命人将安全藏抬下去救治。安全藏被人拖着渐行渐远,肠子也流了出来,地面上长长的一滩血痕,嘴里兀自大喊,
“奴才和皇嗣平日过从不多,连奴才都相信皇嗣是被冤枉的,亲娘缘何这般冷血?”
团儿正跪在安全藏的身边,那鲜血流到她裙子下面,渐渐染红裙裾。早吓得面无人色、瘫作一团。武承嗣向左右怒道:
“谁把匕首交给他的?上堂来为何不曾搜身?”
周兴跺脚道:
“苦肉计,苦肉计!必有高人幕后主使!”
皇嗣站起身来叩头道:
“皇上明鉴,这安全藏的事情,儿臣事先并不知情。冲撞惊吓了皇上,是儿臣死罪。”
皇帝沉吟不语,半晌方低声道:
“旦儿,到娘的身边来。”
皇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伏在那里眼含热泪看着母亲。
皇帝摆了摆手,李旦大着胆子跪爬了几步,伏在母亲脚边,脊背抖动泪如雨下。
“旦儿就这么怕娘亲?”
皇帝的声音沙哑苍老。
皇嗣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伏地哭泣,成器和隆基不知何时也来到堂上,远远地跪在父亲身后,用袖子埋着脸低声啜泣。
皇帝颤声道:
“隆基,乖孙儿,到皇祖母这里来!”
隆基乖巧的爬上皇帝膝头,贴着脸儿眼泪一双双落下,
“皇祖母,隆基好怕,娘亲没了,阿爹也要去了吗?”
皇帝拍着隆基后背安抚道:
“莫怕,莫怕,皇祖母最疼隆基,不会让隆基受半点委屈……”
却向众人道:
“你们都去吧,朕要和两个孙子玩一会……”
拖着成器和隆基的小手向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