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种尸油,就涂抹在她簪子上。
她说她父亲就是个天师,这点应该没有撒谎,能懂这种手法的,肯定不是俗人。至于她,当时也只有十八九岁,有这尸油应该和保持容颜没什么关系。
那簪子伤到了我的手臂,所以,我被她麻翻了。
而阿爷之所以先前还和我死战到底,后来却撒丫子逃命,也是被她的簪子扎伤之后他感觉到了自己中招。而韩冰之所以信誓旦旦说,一天之内,阿爷不会追来,这种自信就来自她的簪子。
躺在床上,想完了过去的往事,我点了一根烟,又上了阳台。
昨晚上空气里的那股子死人气儿又重了不少。
不远处的那棵大柳树上,莹莹地闪烁着不少的小绿光,咕咕的怪叫声一声连着一声。
看来,今晚上的夜猫子又增加了好几只。
我抖着烟灰,朝前边和左右两侧的房子看了看。
今晚前面的房子很安静,灯已经熄了。左边昨晚上古的那个喝醉的女人似乎刚刚回来,能听见她的笑声,似乎陪她回来的还有个男人,倒是右边那推着轮椅看月亮的人又准时出现在了阳台上。
那人指着天上的月亮,说了句什么,又看了看轮椅上的人。
看不见表情,但从那肢体语言来看,他很是在乎轮椅上的人啊。
我突然下意识就想起了白天在羊汤馆碰见的老头。
同样的轮椅,同样古怪的人,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当时白薇还问我,轮椅上的人是活着,还是死了,现在看来已经有答案了。
“妖爷,妖爷?开门啊!”奴柘这厮忽然敲门来了。
我扔掉烟头,嫌弃地打开门。
果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这特码算是什么绿植?
人家的绿植,要么吸收甲醛,要么释放氧气,他倒好,吸收酒精,释放响亮的酒嗝。
我抽了抽鼻子,皱眉道:“你要是想在我面前耍酒疯,最好是先估计估计,自己能受得住几棍子。”
奴柘道:“我没喝多,我是两瓶的量,这才五成醉。”
“行了,少废话,大半夜的,敲我门啥事?”
奴柘神经兮兮道:“妖爷,我有重大发现。”
这家伙说着,秃噜一声,两片叶子之间吐出来一个胖乎乎的蛾子。
“认识吗?”
“鬼蛾嘛,哪来的?”
“咱家屋里啊,不单屋里有,屋外也有,我刚才一口气,吞了七八只了,对我来说,老营养了,要不吐出来给你瞧瞧?”
“呸呸呸,恶心东西,我看他干嘛?”
“喂,妖爷,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这玩意不常见!”
“我当然知道,只有人要死的时候,而且,还必须是尸乱的时候,才会出现。”
“那你就不好奇吗?”奴柘道:“这说明,周围有人要死,而且,是有尸祸啊!”
“这有什么好奇的?不要说世界,就这小小的云城,哪天不死几十人?至于怎么死,那都是造化。”
“可这不一样啊,这是尸乱,你可是天师,你不管管吗?八卦正天地,长剑救苍生啊。”
我一把将这家伙踢出去,淡淡道:“我谁也救不了,自己活着还费劲呢!”
关上门,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我那能瞬间入睡的能力竟然失效了。
我脑子里一下子就出现了那老头指着月亮给轮椅上人看的情景,尸乱横死的,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