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吃了一惊,作势扶住阿破,阿破道:“我自己能行。”
小慧语气里暗含威胁道:“真的行吗?”我在旁边一个劲给阿破使眼色,阿破随即恍然,一个趔趄道:“就是有点晕。”
袁静道:“你们扶他慢慢上去,我去找医生!”说着先跑上楼去,阿破在我和小慧的搀扶下装模做样地一步一摇,在过道里跟我咬耳朵:“这样行吗?”
我小声告诉他“脚再拖点地——”
三楼的值班室里却只有一个小护士,看样子还是刚实习,她一见阿破浑身是血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捂着嘴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会一个劲说:“你坚持一下,你坚持一下,医生一会就来。”
袁静和老史一起冲她吼:“医生哪去了?”
小护士慌张道:“有个老太太从楼梯上摔下来,也是急诊。”
阿破找了张凳子拍拍坐下,安慰她道:“你让他别急,千万把老太太安顿好了,我等等就等等。”
袁静楞了阿破一眼:“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她抓住护士的胳膊道,“你看看这个人,他刚才在路上已经流了很多血,再耽误几分钟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我去找医生。”小护士噔噔噔跑掉了。
袁静关切地问阿破:“你感觉怎么样?”
我小声提示阿破:“虚弱。”
阿破立刻四仰八叉地躺在凳子上,幽怨道:“我很晕……”
袁静看看表焦急道:“这医院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50来岁的老大夫终于在小护士的陪同下急匆匆出现在走廊里,脖子里还挂着听诊器,小护士一边走一边语无伦次地跟他介绍阿破的病情,老大夫来到我们跟前,皱眉道:“病人呢?”
阿破忙举手道:“我就是。”
老大夫只打了一眼阿破身上的血,立刻就急了,训斥小护士道:“这么危重的病人怎么不赶紧抢救?”
小护士讷讷道:“可是我……”
老大夫严厉道:“你们护士长呢?就算我不在,挂水验血这些事情你也不会吗?”
阿破道:“你别为难她了,是我说等等的。”
老大夫听了这句话重新打量了阿破一眼,奇怪道:“你好象伤也不重啊。”
阿破咧嘴笑道:“本来就……”我一拍他,阿破只好道,“呃,反正也不轻。”
老大夫走过来拿住阿破的手腕,又翻开他眼睑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流了这么多血还这么精神?”他见边上有警察,遂问袁静,“警察同志,什么情况?”
“械斗。”
老大夫吓了一跳,袁静随即解释道:“别害怕,他只是受害者。”
“哦。”老大夫这才放了心,吩咐小护士:“去把你们值班护士长叫来,我要给病人做个全面检查,还有,让血库准备一下,我随时要用血……”
“别呀!”阿破顿时叫起来:“哪用那么麻烦,我这就是点外伤。”上回陪叶卡捷琳娜住院学的词今天算用上了。
大夫冷冷道:“脑袋掉了也是外伤,那就不用麻烦了。”
阿破一把拉住大夫,讨好道:“商量商量,您给我随便包包,我还想赶紧出院呢。”
大夫夸张道:“你都成这样了还想今天出院?”
袁静道:“听大夫的。”
我给小慧递个眼色,小慧无奈道:“大夫,要不这样吧,您先给他做个大致的检查再做决定。”我和她都明白,以阿破这种姓格待在医院里是非露馅不可,而且时间越长越危险,不如找个借口先回去再说。
大夫想了想,只能同意,他指指阿破道:“你自己能走吧?跟我进来。”
老史道:“小子,可别逞能啊!”
“我陪他进去。”我假意扶着阿破说。
小慧趁我们进门的工夫嘱咐我和阿破道:“一会千万别演砸了,阿破,你要看阿忆的提示!”
事到如今,不说老史,总得给袁静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眼睁睁看着阿破被砍成血葫芦,可在救护车上躺了一会就又活蹦乱跳的了,这显然说不通,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正中元妖下怀——他的目的就是让人类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