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位苏秀才是他的独子,名字叫做苏秉方,今年三十有四,那群大班的孩子还有那些有志于科举之路的其他孩子都是由他来教的。
一开始,牛牧之还有些好奇,这小苏秀才年纪也不算大,一般人在这个年纪都仍是醉心于科举,怎地他就来教书了?他又不是张秀才,家里不行,要靠着这个谋生。
这个疑惑还是心直口快的钱科给他解决的。不要怀疑,就是钱科,虽然一开始的见面,大家弄得不是很愉快,但是钱科这个人大大咧咧,性子好,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好同学。
而那孙屏那日说的话,倒也是算数的。牛牧之有几个问题不会的时候,又不愿去麻烦苏秀才,那孙屏看出了他的为难之色,便帮他解答了几个疑惑之处。到底他还是个少年人,虽然圆滑了些,终究是讲情义的,牛牧之也不是个虚情假意的,他也看的出来,便也渐渐放下了刚开始那很疏远的客气。
周繁周楚两兄弟向来是一处的,不过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和他们之间,普通的同学情还是有的。而和牛牧之关系最好的,便是和他位置最近的孙佳。
两人年纪是最相近的,靠的又近,自然话题就多了起来。牛牧之不是不想和钱科孙屏做那亲如兄弟的好朋友,但是毕竟年纪相差太大,他们终究是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来看待。而且很多情况下,三人行的友情是很不牢固的,朋友间的吃醋是不会比恋人间的少的,为了避免届时弄得尴尬,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保持好一个适当的度呢!
那钱科跟牛牧之说了其中原因,原来,这小苏秀才从小就似乎是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苏秀才从小精心教导他,可是他一直都不开窍,这秀才,也是前年才中的,就这,还费了老苏秀才好大的一番心思。
钱科还偷偷地跟牛牧之说,这小苏秀才的学问,恐怕还比不上孙屏呢!
是这样吗?牛牧之也有些奇怪,从他两世为人的经验来看,教师子女的成绩就没有很差的,他当年高考的时候,拿了他们市状元的就是一个物理老师的儿子,怎么,这个小苏秀才会这般不争气?
他也见过那个小苏秀才,很是精明的长相,说话什么的也很得体,怎么看也不像个笨人啊!
不过,想不明白也不用再想了,说不定人家是个数学天才呢?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总的来说,牛牧之在这私塾中,才真正感受到了上学的氛围。虽然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进度都不一样,苏秀才总是按照每个人的进度来分别授课,但是牛牧之却一点也不敢懈怠。因为,他越学,便越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什么优势都没有,这些东西,他也就记得几句名句,其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而且,他还有一个烦恼,就是总是会因为受到简体字的影响,写字的时候会漏掉一些笔画,夫子已经因为这个,不只一次地罚过他了!
牛牧之在努力改掉自己的一些毛病,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手上的力气也渐渐大了起来,练字又被他重新放上了日程。
大约过了一个半月吧,牛牧之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练字呢,却听得外面有人在吵吵闹闹,一开始,他也没在意,以往这种情况出现不久,都会在夫子的怒喝声中消失。
但是,这次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似有愈演愈烈之势,牛牧之心里有些烦躁,放下了手中的笔,这样的环境,又能练出什么好字呢?
他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刚好和同样有些不耐的陈佳四目相对,二人姐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烦躁之色。
此时正是夫子所规定的课间时间,屋子里就他们两人,陈佳低下头想了想,觉得自己比对方大,应该由自己先开口,于是,便提议道:“牛弟,这外面为何如此喧哗,莫不如,咱们出去瞧瞧?”
牛牧之见他一本正经地称呼自己为牛弟,忍不住想捏捏他,但好歹是克制住了。
“也好,以往出现这种情况,夫子总会制止的,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夫子也放任不管,咱们出去看看也好。”牛牧之点头同意道。
于是,两个小豆丁一前一后的,相携走出了房间,寻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却来到了待客之处,而且两位苏秀才和钱科孙屏都在这儿!
他们中间围着两人,正是那两位下场考试的师兄,二人面上皆有喜色。
牛牧之算了算时间,也该是县试发榜的日子了,看着二人的神色,想必是都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