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健仁已经看到,一个魁梧的男人扼着余桐的脖子把她悬空吊起,再用一个利落的手刀狠狠地击在余桐的后腰。余健仁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女儿,喉咙里憋出句:“跑!”就自顾自哆嗦地向大门跑去。刚摸到门边,只觉得后颈被人狠狠扼住,往后一瞄,正是那个男人,他一手拎着一个,将两人扔出房子,重重摔在地上,余露露随即也屁滚尿流地爬出来了。
那男人喝道:“滚,这次是客气的,也是最后一次。下次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这儿,直接取了你们的性命!”
余健仁父女还有些搞不清状态,余桐已捂着嘴痛哭起来,却也不敢逗留,由二人搀着,慢慢向大路走去。
“归海哥哥……”疏影迎了上来,笑靥如花,“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熠骞低着头,抬眼上倾45度看着归海,迟疑片刻道:“你对余桐做了什么?”他空中虚劈,模仿了归海手刀的动作。
“跑慢些罢了。”归海脸上满是冷意,索性阖上双眼,背过身去,他一掌震伤了余桐脊椎神经元,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腿再也无法做剧烈运动。他对疏影说,“处理好了吗?”
“好了,好了!”疏影忙不迭应付道,小鹿似的眼里充满着惊慌。她自己都知道,归海怎么会相信呢?疏影心里七上八下,望着态度判若二人的归海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那就好!我们走吧!”疏影没想到,归海轻易地相信了她,她鼓气勇气道,“还不行,父亲的毒需要一味药引,我现在还没有头索,还需要靠他帮忙。”
归海的背影纹丝不动,“啪”一枚玉佩落在沙发上,随之归海消失无踪,房间里残留着他的声音:“你该知道如何找我……”
熠骞上前几步:“这人来去如风,好奇怪……似乎他不想见到我们,也不想和我们多说。”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凡事都有交待。现在,好似事事都莫不关心,可又……总之归海还是归海,他是好人。”疏影拣起玉佩,抚着凹陷的古朴花纹,果然是半枚火麒麟,早先归海给过她一次,当时她异能在身,又何需此物召唤归海,便推拒了。疏影苦笑地摇摇头,将玉佩的红丝线系在颈中。
此时,大门响起“滴滴”几声,显然是有人按了密码,进屋来。不会是黄雅清去而复返吧,熠骞皱起眉头。
“出……出什么事了?”林晓辉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门来。
熠骞、疏影一见是他,都笑了,熠骞迎上前扶他一把:“我们没事,看起来你比较有事!”
疏影很默契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晓辉“咕嘟咕嘟”喝了个见底,又说:“疏影,再来一杯……我闯了三个红灯,在第四个路口被拦了,幸亏我跑得快……啊……谢谢!”他又饮尽了一杯,这才缓过劲来,左看看,右看看,一拍熠骞大腿傻笑道:“都好啦!”
“得,被你一拍,腿又残了!”熠骞装着痛苦的神色,趁机到疏影那里求疼爱。
疏影微咬下唇,娇嗔地推开他:“讨厌,晓辉还在这呢?”
晓辉保持着大大咧咧的笑,如同在看一对陌生男女秀恩爱疏影没察觉什么,倒是熠骞看到晓辉眸子里那黯淡的光芒,心里沉了沉。
疏影道:“既然你来了,我也把那玄天草的事再和你说说……”她把自己所知的玄天制魂散的事,以及元羲通过闻香中毒,中毒后昏迷不醒,甚至熠骞的血能抑制恶化都说清楚了。当然,关于禹侯族的事,她都含糊其词,没有说明。
“我的老天爷啊!世上居然有这种奇草!”晓辉听得出神,“能带我去看一下病人吗?或者有他的血液样本吗?毛发样本最好也有?”
“这些……都……”疏影为难地摇摇头。
“没有!”晓辉纳闷道,“那怎么折腾……”
熠骞道:“晓辉,你别想那么多。现在的目标很清晰,就是名为玄天草的草药?”
“图鉴?”晓辉手一摊,但也知道没有,用力挠了几下头发,“好吧!我先试着去各种典籍里找,好在知道了一点,玄天草可以克制毒性,化有形于无性,就按这个线索试着找找。”说罢,晓辉站起身就想走。
熠骞起身,搭上他的肩膀,犹豫片刻说:“晓辉,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件事,我不想瞒你。我和疏影并非一般人类,我们是禹侯族人。”
疏影心中打了个激灵,也站起来,略带不解地看着熠骞,又注视着晓辉脸上的表情。
晓辉显然是吃惊的,但很快平复下来:“我相信,当我看到你的血液那么与众不同。”他感叹一声,笑了笑,“从小到大,我样样不如你,起根儿是在这啊!”
“怎么会,你女朋友可比我多……”熠骞笑道。
“那是不是禹侯……人不擅于泡人间妹纸呢?哈哈……”晓辉半玩笑道。
“或许吧!但,我和疏影都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你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朋友!”熠骞真诚地说。
“什么话!”晓辉的拳头轻轻落在熠骞胸口,“咱那是哥们,对吧,嫂子!”一句嫂子,惹得疏影涨红了脸,也表明了晓辉的心迹。
“还是很叫疏影吧!等结婚后再叫嫂子也不晚!”熠骞看出疏影的尴尬,解围道。
晓辉干笑一阵,忽然停了下来,目光在熠骞疏影脸上来回流转,严肃道:“熠骞,疏影交给你,你一定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更要用生命来保护这个女人!我会在旁边监督你的!”
熠骞郑重地点点头,晓辉感到鼻头酸楚,看着疏影幸福甜蜜的模样,心里的重担渐渐放下。他所想为疏影做的一切,熠骞一定能做得更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疏影突然开口,道:“熠骞,我去工作。”
“工作?”熠骞与晓辉异口同声。
“是,工作。”疏影说,“小时候,有父亲宠着我,长大后,我身怀异能,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么无能,甚至连个普通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