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谣有昏厥迹象时,以为是自己太过伤心,如今从牢房里醒来,才知道是哥哥的晕血症又发作了。
看到寇凛也在,她微微一颤,却不想理会,缩在角落里。
寇凛不耐烦道:“本官可以问了吗?杀害永平伯世子的那个武官,有个妹妹曾被当街欺凌,是你和虞清出手相助,后来……”
他问了一堆,楚谣将头埋在膝盖里,根本不理他。
寇凛脸色一沉,大步上前,俯身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拔高声音道:“你可知三司会审只剩七日……”
待与楚谣的眼神撞上,他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先前楚箫流泪时,寇凛满心觉得他给爷们丢脸,这会儿再看,脑海里竟只剩下四个字——梨花带雨。
不知不觉,却又现出楚谣的脸来,织锦楼里恳求他帮忙时那哀婉的眼神。
楚谣今夜得知了太多难以承受的真相,此刻又被人狠狠捏着下巴,愈发的伤心委屈,豆大的眼泪珠串似的掉。
“你究竟哭什么?”寇凛松开了手,屈膝蹲下身,攥着袖子为她擦拭眼泪,“你担心你妹妹出事,本官立刻派人去了。你担心你的案子,本官正在帮你,你倒是说说看,你还委屈什么?”
楚谣咬着唇摇摇头。
“那你哭吧。”寇凛不再多言,只帮她擦眼泪。
楚谣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哭着哭着,忽然脊背一紧,不敢哭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一直帮自己擦眼泪的寇凛。
寇凛见她情绪终于稳住,指着自己袖口上一大片水渍,笑容阴险:“楚箫,本官这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官服,得请锦绣坊的织娘亲自浆洗,可不便宜啊。”
果然……
楚谣的脸黑了一黑。
寇凛抬着下巴:“好歹在本官手底下做事,也不讹你,十两金。”
楚谣伸出两根手指:“我父亲正二品的官服,拿去锦绣坊十次也才二两金。”
寇凛竖起三根手指,凑过去,和她的两根手指比了比:“你瞧,三比二多一横,自然更贵一些。”
恬不知耻到这份上,楚谣还能说什么:“那三两金。”
寇凛讨价还价:“五两,不能再少了。”
楚谣看向他的袖口:“大人,这云锦吸水性极好,等一会儿没了痕迹,属下可不认了。”
寇凛抬起袖子一瞧,还真是:“三两就三两,本官吃点亏。”
“行,说定了。”
“定了。”
寇凛准备站起身时,楚谣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将脸埋进去,用力擤了把吸了半天的鼻涕:“反正也付过钱了。”
看着自己晶晶亮的袖口,寇凛恼火的手抖。
这楚家兄妹都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