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去了。安之甫觉得安若晨定会大怒,也许等不到看堪祖坟风水那天她便会赶回来与他争执一番,届时他定要叫她明白,这家里,谁才是当家做主的,谁才是有权决定她母亲死后该被如何对待的。
另一边,钱世新派了人,密切留意着安若晨的动静。就等安之甫诱她出府,出了府,便有机会擒住她。
过了半日,安平回来了。安之甫迫不及待问:“那贱|人如何反应?”
安平道:“大姑娘道,老爷要将她母亲的坟迁到何处,说一声便是。她会派人好好重新处置。葬在安家祖坟,本就屈辱了她母亲。她母亲傻,她却是不傻的。”
安之甫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那贱|人!那贱|人!
他看了看安平,安平似欲言又止。安之甫怒喝:“那贱|人还说了什么?”
安平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大姑娘说,她母亲的死,是解脱。她母亲生前懦弱,想不开,这才会被老爷和各房姨娘欺到头上,那时她还小,没本事,既劝不得她母亲,又无法为母亲撑腰。如今母亲解脱,终于过上了她想要的好日子,若老爷打扰她母亲安宁,她定会加倍奉还。她还说,还说……”
“说什么!”
“她说她的余生还有许多许多年,老爷的却是不多了。她只需拿出部分余生便能叫老爷到死都不得安宁。她说老爷差小人去威胁她之前该用用脑子,好好掂量掂量。她说叫那风水先生该拆哪便拆哪,她对母亲的孝不是忍辱偷生被人要挟,而是心里有孝,过得好给母亲看。她母亲若活着,也定会为如今的她心生欢喜。”
安之甫气得浑身哆嗦,他用力瞪着安平。安平扑通一声跪下了:“小的该死,小的没办好这事。”
“她就说了这些?!”安之甫咆哮,气得站都站不住,一屁|股坐下。
安平满头大汗:“差不多便是这些了。她没说什么别的。她还讽刺小的,说怕小的记性差,记不住她的话,写了一张纸给小的让小的回来念。”
“纸呢!”安之甫捂着心口,觉得要晕厥了。谭氏忙在一旁替他揉背,唤丫环拿醒神膏来。
安平低声道:“小的气不过,将那纸撕了。”开玩笑,那纸若是真拿过来念一念,怕是老爷得气得当场吐血身亡。他自己也是今日才领教了,大小姐骂起人来,那叫一个文采出众,才高八斗。
安之甫气得直喘气,谭氏急得,生怕醒神膏也不管用了,干脆叫仆役去找大夫来。
安平跪在那,想问问那风水先生还要不要了。但看安之甫那样,也不敢问了。他想该是用不着了吧。
因着钱世新在安府安插了护卫眼线,所以这事情很快传到了钱世新的耳中。听到这消息时,钱世新正收到一封密报,密报上说,龙大出现在玉关郡平头县安河镇,与太尉梁德浩秘密会面。
钱世新惊讶,好你个护国大将军,居然敢私离前线,这可是叛逃重罪。那与安若晨书信往来的又是谁?掩人耳目?
“龙大不在,倒是南秦军的好机会。”钱世新的属下道。
钱世新思虑了好一会:“可我们没法直接给南秦递信。以往都是给了接头人,由他安排。可他已经好些日子没出现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可所有事都正常,未见异动。”
钱世新想了想:“龙将军撤离职守,私逃军营,置前线将士性命、国家安危于不顾这事必须闹大了,要人尽皆知。”
“可我们的消息来源断不能透露半点。再者,这消息也不能轻易撒到坊间,若是教龙将军那头知晓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了,他做了防范,便惩治不了他了。”
钱世新点点头:“这事自然不能轻易捅出去。要有实证,有重要人证,要让他抵赖不得。备马车,我要去趟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