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白话说的云淡风轻,可项家人也好,在场官员也好,却无不嘲笑。
项家作为洞庭的巨室,明里暗里派人,苦苦寻找三个多月,也没能找到被劫持之人的半点消息。
楚浮白虽是皇亲,但洞庭一带毕竟不是京城,而他竟大言不惭的要在区区数天之内找到项家三个月都找不到的人,这不就是痴心妄想吗?
项淳更是肆无忌惮的嘲笑:“楚浮白,你装什么?你要是上元节之前找到她们,我项淳给你磕头都行。”
“给我磕头?你也配?”
素雅忍不住好笑,她赶忙适时打断两人,道:“驸马,奴婢怕力有不逮。”
王慕白微笑道:“你把我的话放出去,驸马钦差楚浮白,要在上元佳节与桂小姐饮酒赏月,我不管劫持她的人是谁,上元节见不到桂小姐,我将在洞庭一带大开杀戒。”
他学着楚浮白,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只可惜他没有经历过楚浮白的那些经历,与他比还少了点杀气,不过那气势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
“洞庭所有水贼,杀无赦。凡参与劫持、看押、侮辱桂小姐者,凡知情不报者,夷族!既然项家无力清扫洞庭水贼,我便让天下无人敢在洞庭为贼!”
说完他略一抱拳,道:“各位,我先告退了。”
不止是他,其他参加宴会的也没有兴趣继续了,王慕白离开后,这个年后第一宴会也就此不欢而散了。
回到宅院,素雅玄英去后院把宴会上的事告诉众人,了解楚浮白的都夸王慕白学的挺像,楚浮白则问道:“慕白呢?”
玄英一脸不屑,素雅笑道:“还在发抖呢。王先生毕竟不是真钦差,当着岳城和巴城的高官以及项家,如此猖狂可把他吓得不轻呢。”
众人说笑的时候,项瑾毓悄然离开回去了房间,桂花注意到项瑾毓却没有去看她,而是告诉了楚浮白让他去安慰。
楚浮白不愿意去,能说会道的他偏不太会安慰女人,尤其是安慰哭泣的女人:“我只会讲道理,她会听我的道理吗?”
桂花道:“她哭,不仅因为家族的冷漠和放弃,也因为将来,只有驸马才能给她将来,才能保证她活下去,你不去,谁去呢?”
无奈楚浮白只得来到项瑾毓的房间,小姑娘正趴在床上嘤嘤嘤的哭泣。
听到房门打开,项瑾毓哭声小了些,但没有起身。
楚浮白走到她身后,在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小姑娘身体骤然一僵,却又马上柔软下来。
当初在地下,更亲密的接触都有了,拍拍后背又算得了什么呢?
“难过了?你得理解你的家人。”
没想到楚浮白出口竟是这样的,项瑾毓都被抛弃了,他还在劝人家理解家人,这让项瑾毓怎么理解?
可是楚浮白也有他的说法:“项家是传承几百年的名门大族,一个大的家族里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但肯定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危害家族的人。”
“我哪里危害家族了?”项瑾毓抬头很不服气的说道。
“站在项家的角度来看,你被贼寇掳走,长达三个多月,你已经被贼寇侮辱,失了贞洁,坏了名声。贞洁和名声,已然被项家视为立家之本,于是你就成了对项家立家之本的威胁。项家为家族抛弃你,不是很正常吗?任何大家族面对这样的问题大概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若不然,那家族也不可能传承千百年啊!”
这是安慰人吗?项瑾毓一听,又忍不住趴在枕头上抽泣了。
“你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是吧?你生在项家,享受了项家给你的优渥的生活,你的代价就是失去自由,就是变成项家联姻的工具人。现在你离开了项家,失去了优渥的生活,但同时你获得了自由,也不会被当成工具人。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啊!只想吃着占着,不想付出点代价,那是寄生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