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兵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让开道路。
不过他没有撤兵,而是跟在了马车后面,俨然楚浮白的护卫。
崔玉奴等楚浮白上车,笑道:“你什么身份都没有竟也敢如此猖狂。”
“我说了,衣服也是可以退敌的。穿的好点,再带几个光鲜的人,哪怕你兜里一文钱没有,去最好的酒楼他们也不敢怠慢你。这个东西啊,是刻在骨子里的历史经验。在绝大多数人的心目中,有钱有势的人,就应该穿的漂亮,说话猖狂,反推也是一样。”
“那是因为你有身份兜底,若你只是普通百姓,你敢这样吗?”
“敢。因为我越敢,他们就越不敢。玉奴,不要以为这是胡说八道,你想想你自己,同样都是不认识的人,一个衣衫褴褛,一个衣着华丽,你和他们说话的语气、态度,是不是一样的?”
崔玉奴没有回答,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没有人喜欢承认自己是以貌取人的人,然而事实上,几乎不存在不以貌取人的人。
“不可能一样的,面对衣着华丽的人,就算你不谄媚,语气也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和善。面对衣衫褴褛的人,就算你不轻视,也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对他进行同情和怜悯,与他说话的时候,更不会小心翼翼的注意语气和措辞,即便有注意,也是怕伤害对方感情,这本身就把你和对方摆在了不平等的位置上。”
这个心理在后世被利用到了极致:那些骗子,要么穿着昂贵的名牌服饰令人不敢轻视,要么就是穿着破旧的衣服博取同情,然后再行骗,方便。
崔玉奴反问道:“你也是这样的吗?”
“我是。”楚浮白承认的倒是干脆:“我又不是圣人,哪天真来个衣着光鲜的家伙,我不知他的身份,也会慎言慎行,小心应对的。”
“可我听说,你对普通百姓是极好的,从不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是因为啊……”楚浮白笑着摇摇头,“黄金包在木头上,本质上它还是木头,但因为那层皮,它会比别的木头值钱,可不能因为值钱,就否定它本质还是木头。”
崔玉奴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楚浮白当然不能提李小白,他只能说:“你看我,光鲜亮丽,又有皇亲驸马的身份,但骨子里,我就是个普通百姓,只不过我比其他人运气好,外面镀了一层金,可我本质没有改变。再说你说的也不对,我只是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心里呢?老实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优越感的。”
“我说不过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曾经我也见过些达官贵人,可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
“如果都像我这样,你还会跟我吗?早被别人抢走了。”
崔玉奴以一个字结束了谈话:滚!
马车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妙禅道:“公子,又有人拦路。”
楚浮白都生气了:“又是谁?岳城人有这爱好是吧?不杀几个人是不是连路都不能走了?”
他钻出马车,这才发现跟在后面的司兵等人已经消失了,能够让当地司兵撤退的,无非两种,一是州牧,二是项家,州牧和司兵是一起的,那么拦车的人不用说,必是项家无疑。
楚浮白看了眼前方挡路的十几个人,身穿短衫,手拿兵器,标准武人。
再看两旁屋顶,一边有十几个弓箭手。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再看站到马车两侧的四妙,这才稍稍宽心了一些。
“交出车里的女人!”
拦路者大喊,并未透露身份。
楚浮白微微皱眉,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用不着你管,速把车上的女人交出来,否则今天就是你等的死期。”
“你们是来抢女人的?抢项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