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会儿孩子,沈父才想起楚浮白,他连声告罪,赶忙请楚浮白就坐。
沈母问青奴孩子叫什么名字,当她得知孩子叫“霍天照”的时候,脸色不由得一沉。
霍家夷族后,女儿在外唯一的依靠就是楚浮白,这孩子虽然是霍家的遗腹子,但女儿是楚驸马的人,为何还要保留霍姓?
难道,楚浮白和青奴还是清清白白的吗?
她恨不得立刻把女儿拉过去询问,便要带青奴去后宅,楚浮白自然不会拦着,不过他没让婴宁跟去,就怕婴宁看到后宅的其乐融融又会触景生情。
待那祖孙三代离开,沈父长身而起,面对楚浮白一揖到地。
楚浮白赶紧搀起他:“沈伯父这是做什么?折煞晚辈了。”
沈父叹道:“我是替霍兄感谢驸马,感谢驸马为霍兄留下一线血脉。”
“伯父不用客气,这都是小侄应该做的。”
沈父这便开始说起他和霍家的关系,原来霍家沈家联姻不仅仅只是官商的利益结合,婴宁的父亲曾在姑苏为官,两人还是有些交情的。
不过楚浮白对这些毫无兴趣,他耐着性子听完沈父的追忆,便主动提起了正事儿:“沈伯父,苏杭一带有没有去过倭国的人?”
沈父道:“有。驸马此番来姑苏,是为出海之事?”
青奴早在年前就把出海的事情写信告诉了沈父,所以他知道也不奇怪。
“正是,出海之事非同小可,小侄不亲自过来监看不放心。另外小侄也想请伯父帮忙收购些布料。”
“沈家就是做布行的,驸马需要,尽管开口。”
“小侄听说沈家做的是上等丝绸,这次出海,算是破冰之旅,对我个人来说其实是不赚钱的,若货品成本太高,小侄也承担不起。”
沈家不愧是苏杭纺织业巨头,沈父说话也十分大气。
“金银方面驸马不必担心,老夫不敢比高门大族,但十万八万两白银还是拿得出来的。驸马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沈父倒也不是说说而已,他巴不得楚浮白找他借钱呢。
借钱给别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急人所急吗?雪中送炭吗?
不,借钱给别人,最重要的是锦上添花!
对身价几百万的人,借给他百八十万又有何妨?但对那些破产了一文不值的人,借给他百八十块都需要慎重考虑。
沈父敢这么说,就是笃定了楚浮白的身价不止十万八万。
这个道理楚浮白当然了解,他只表达了谢意:“日后若有需要,小侄肯定会向沈伯父开口。不过眼下小侄初来贵宝地,还是要先安顿下来。但小侄在此人生地不熟,是以想拜托伯父,帮小侄寻一处宅子。”
沈父笑道:“何必多此一举?驸马若不嫌弃,就住在我家便是。”
“我倒是很乐意住伯父家,只是小侄那边还有好几百人呢,都住在伯父家不太方便。伯父帮我找一处宅子便好,或租或买都可以。”
沈父沉吟片刻,道:“我在郊外还有一处宅院,也有几百间房舍,若驸马不嫌弃,拿去住便是。”
楚浮白道:“这不太好吧?伯父你给我算算,该多少租金,我给。”
沈父立刻道:“哎,驸马对沈家、霍家的大恩,老夫早想报答,却苦没有机会,驸马给我机会让我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老夫的荣幸啊。”
楚浮白也是爽快的人,他没有推辞,住宿的问题这就拍板定下了,沈父承诺马上就派人去收拾赶紧,明天就亲自带楚浮白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