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能赶在三皇子之前回来,都是没日没夜赶路的结果。
“如果不这么做,他会死的。”
虞北洲低声道:“前世那道赐死圣旨是真的,他没有办法在渊帝面前讲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巫祭大典一过,他会死的。”
他的声音声音沙哑,如同干燥的砂纸摩挲划过,充斥着痛苦和茫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心情。。。。。。我只是。。。。。。不想他死掉。”
。。。。。。
垂眸盯着木牌的白衣太子顿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木牌,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他虞北洲既然干得出这种事情,那便让他骗到底,是生是死,与我宗洛又有什么关系?”
“他既然知道我会愧疚,那为何要强加给我这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他明知我会愧疚,为何又要费尽心思编织这样一个谎言,难道他骗我血液交融,我无法辩解,这样我就会不愧疚了吗?”
宗洛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即使虞北洲骗他他们血液相融,无可辩解,宗洛也从来没有一天在心里把自己当成堂堂正正的大渊储君过。
不属于他的东西,终归不属于他。
就算虞北洲把自己的血全部换给他,宗洛也无法迈过心里这道坎。
甚至也同身份交换没有关系。只是这件事如同一根棒子般,将他彻头彻尾地敲醒。
自己只是一个穿书而来的灵魂,就算没有同虞家的交换,也不过霸占原主的身躯,仍旧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皇子。
宗洛累了也乏了。
“即使他做了这些事,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我,这些也并非我想要。说到底,不过是自作多情,自我感动罢了。”
虞北洲这个疯子。
这一场豪赌,原本应该是两个人的博弈,然而当一个人疯癫到抛掉自己所有的筹码,便成了不求回报的奉献。仿佛飞蛾扑火一样,只为了给火多增加刹那燃料和蹿高的机会。
明明虞北洲付出了一切,甚至连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心甘情愿给了他,宗洛心底却全然生不起感动,只觉得好笑。
他要的是这些东西吗?
他不需要。他只需要一句告知,一个解释,一次直面而非逃避。
这些,虞北洲从未给过。
宗洛讽刺地开口:“在试图让我恨他这点上,倒实在是不遗余力。”
这个满口谎言的臭弟弟只会用谎言和欺骗,把人越推越远,让宗洛真正恨上他。
这几句话或许是气话,但也委实重了些。
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本就情感淡漠的太巫自然不会随意发表什么高见,只道:“臣想说的话,已经全部告知殿下。若无其他事情,臣便先行告退。”
今日这回事,着实出自太巫私心。
数十年来,除了先帝当年巫祭大典前私下求他帮忙测算渊帝的命数以外,这是太巫第二次动用私心。
上一回私心,好歹有个好结果。只希望这一次,也能如愿,至少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鬼面兜帽的太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走就走,身影彻底消失在羽春宫外,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