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应过来,付之一叹。
宁夫人这次来王府可是存了相女婿的心思,要是女儿再胡乱作诗,可就难挑夫婿了!她正欲阻止,就听身边的女儿淡声说:“王爷,今日你寿辰,宁瑛愿另作一首七律,聊表心意。”
永乐王眨眨他的绿豆眼,兴致勃勃,“好!快念出来本王听听。”
王婳裳这一辈子,满腹心思都扑在了琴棋书画上。胸口碎大石她不行,但作诗可谓信手拈来。
宴上寂静,只听她缓缓道:“鹊噪梅梢喜报晴,催开几叶砌边蓂。和薰爱日如春日,光动文星映寿星。宾客称觞应满座,儿孙戏綵自盈庭。萱堂幸继芝兰末,仰祝百千龟鹤龄。”
女子音色如淙淙流水悦耳,吐字清晰,语速沉静。
一诗吟毕,满座皆惊。
徐澈亭讶然地隔着屏风望去,透过光线,瞧见坐在桌边那道朦胧娴雅的熟悉身影。
懿华公主脸色铁青。
且不论这首诗究竟如何,单凭王婳裳这不紧不慢的气质,便教人挑不出错处。
永乐王大喜。
抚掌道:“甚妙!来人,将宁大小姐的诗句誊抄下来,用洒金宣纸裱上!本王要好好欣赏!”
永乐王乃今日寿星,此话一出,众人忙跟着附和称赞。懿华公主硬着头皮继续玩儿了几轮飞花令,每每有难字落到王婳裳头上,她对答如流,文采斐然,可见一斑。懿华公主哪能让“宁瑛”疯狂出风头,一推碗筷,气呼呼说不玩了,这才作罢。
王婳裳暗暗好笑。
一顿饭吃完,宁夫人拉着王婳裳眉开眼笑,“方才好几个官夫人都过来向我打听你,瑛儿,你这婚事我是不用愁啦。对了,你怎么就突然精通诗词了?以前你是最讨厌这些东西。”
“婚事倒不急。”王婳裳敛目,“这些天身体不好,闲着无事,便多读了些书籍,没想到方才都用上了,也算运气好吧。”
“姐姐最厉害了。”宁霓永远吹捧,“不管是舞刀弄枪还是诗词歌赋,姐姐一学就懂。”
宁夫人正要再问,禄尧忽然从走廊小跑过来,“宁夫人!留步!”
“你是……”
禄尧忙自我介绍,“在下乃大理寺录事禄尧。我家大人方才听闻宁大小姐身体抱恙,特命在下送来明心丸一瓶。”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双手呈上。
宁夫人反应过来了,“你家大人是徐澈亭?”
“正是。”
宁霓皱眉,“我姐姐不要他的东西!拿走!”
禄尧想为徐澈亭解释:“二小姐,我家大人他其实有苦衷的,他……”
“多谢徐大人一番好心。”王婳裳看了眼远处,不想和徐澈亭过多牵扯,“但这药我不能收。劳烦禄大人回头告知徐大人,两家婚事已经作废,宁瑛尚未出阁,贸然收外男之物,怕是会惹人非议。”
禄尧嘴笨。
王婳裳说的在理,他无法反驳,抓抓头发,“啊,这个……这个……”
宁夫人冷哼:“若徐澈亭当真有心,为何不亲自来送?”
禄尧道:“大人方才急着处理一桩案子,先行去了衙门。”
“贵人事多,这东西更不敢收了。”
宁夫人看见跟徐澈亭有关的就觉晦气,说完,拽着两个女儿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