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桃花眸深湛迷人,眸底深处跳跃着的火簇,起初似流火,胶着之中忽而炸开漫天璀璨烟火。
后
来,她声音哑透,沉沉睡去,失去意识之前,恍惚听他附在耳旁,沙哑着嗓音问她,“阿玥还认为孙太医说得对吗?”
一觉醒来,早已过巳时,再看,身上已经洗过,是什么时候,楚明玥竟全无印象。
身上虽被洗得清爽,然雪肤上簇簇桃花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褪去的。
楚明玥撩起眼皮子,只觉全身酸沉,一眼扫见全身痕迹,就像被欺负过一般,昨夜被迫在镜前逼问“可是到了”的画面晃过她的脑海,她使尽甩了甩头。
再看始作俑者,睡得一脸餍i足。那张俊美的脸因为凌乱的鸦发少去许多锐利,多出几分被满足后的倦。
冰丝凉被顺滑,楚明玥稍一动,薄被滑至二人腰间门,露出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白如霜的手臂上几道红色抓痕猩目。
楚明玥先是心疼一霎,转念想起在他手臂上留下抓痕的原因,咬了咬贝齿想要踹他一脚,不料腿刚一动,薄被似流水一般滑落至榻下,露出彼此紧紧攀缠的身体。
楚明玥气得哼哼两声,这个动静,却将宣珩允吵醒了。
“怎么了阿玥,哪里疼。”那双桃花眸尚未睁开,压在楚明玥腰上的手臂下意识向怀中收紧,待那双失焦的眸子聚拢光采,视线顺着肩骨上粉印向下游曳。
楚明玥眼睁睁看着那双眸子变得晦暗,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两只手把又要压过来的人往外推,“不想。”
她微阖眼,贝齿咬着下唇,芙蓉面扭向一边,这副拒绝的模样配合着方才二字落在宣珩允眼中,又怎是推拒。
她不知,那二字在宣珩允耳中,无异于撒娇,连绵的吻落在额心,是无比温柔的,每一个吻都犹如落在稀世珍宝上。
当然是他的稀世珍宝,是他受过许多的自我折磨,才求回的盛世之宝。怎能不呵护,怎能不为之疯狂,那是这世间门最美好的女子啊。
刚睡足的神采被这人坏心思的一次磨尽。
最后,宣珩允捡起地上薄被为她盖上,下榻背对着他端起茶案上凉茶清口。
她已无力,懒洋洋躲在薄被里枕臂看他。冷白的皮肤胜过女子,皮囊下包裹着清隽有力的蝴蝶骨,脊线纵贯肩宽腰窄的背平直延展,与之不般配的,是胡乱散落在上的甲痕。
珠白缎面的中衣旋转落下,那副优越的身姿被掩住,楚明玥隔空睨过去,心里意犹未尽。
似有所感,宣珩允系好腰间门系带,转身淡淡笑着俯身过来,“一夜侍奉,不知昭阳郡主可还满意。”
楚明玥脸颊一热,又觉不能矮了气势,眼尾撩起,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悠悠一声,“赏。”
宣珩允浅浅的笑,吻她的指尖。
楚明玥看着他温淡清雅的样子,仿佛回到从前,忽又记起昨夜的疯狠,心里忿忿念,还能变出第三副面孔不成。
门外的敲门声充满谨慎,楚明玥甚至能够脑补出崔旺侧耳贴门小心翼翼的画面。
宣珩允放下层层帐幔,把独属于他的人遮挡得严实,冷声让人进来。
今日古纥、北厥两国使团离京,入宫辞行,人已经在紫薇殿内等一早上了,一同等着的,还有上早朝的大臣们。
宣珩允被两个小太监伺候着穿好皇袍,一个眼神,所有人退到屋外等候。
楚明玥听着屋外窸窣动静,一阵犯困,枕着手臂阖了眼。
宣珩允走至榻前,动作极轻把那一截藕臂挪开,扶正她的脑袋在裘枕躺好,随后,在娇睡的美人额心留下一个浅淡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