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河镇刘氏娘家所在的下山村,有一条近道,驾着骡车,也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
老王头预计自己下午就能返回,没想到,他去下山村时,刚好听见几个碎嘴婆子,正在刘家门口说着酸话。
无非就是刘老汉眼巴巴跑到老王家去,干了半个月的活,最后却没得到什么东西。
“别人就是去打短工,半个月的活,按一天20文算,那也得有上百文呢!你们倒好,跑过去什么也没捞着,何苦?”
“就是,听说那老王家穷得要命,你们怕不是去帮忙抢收粮食,是偷偷接济去了吧?”
“要说啊,老婶子,这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是生是死都不必再管,你家这么多孩子呢,管那么多,两个儿媳妇不会说闲话啊?小心以后你老了,两个儿媳妇小心眼,不给你养老送终,我看你哭都没处哭去!”
几个婆子站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秦氏的脸一阵青一阵。
秦氏是个温和的性子,平日里跟邻居也不会说长道短,哪怕是吵起来都是温温和和的。
心里有什么话也从不说出口,所以此前也有了郁结于心的征兆,要不是小阿玉给她送去的水,秦氏怕是都活不到现在了。
反倒是大儿媳妇杨氏站出来,皱着眉头说:“吴家婶子、马家婶子,你们要实在闲得慌,村里还有几块荒地,现在也没什么人去开,不如你们拿着锄头去开开,说不定明年你们家还能多一块良田。”
被叫的名字的两个婶子脸色不对:“我们干什么要去开荒?家里又不缺那口粮!”
“我们家也不缺,没得去惦念外嫁小姑子家的粮食!”杨氏仍然笑眯眯的,一只手去搀扶秦氏,另一只手已经要关门了。
两个妇人往后退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氏:“喔,正准备关门,毕竟要说,这都是关起门来的家务事,想必两位婶子也不是烂嘴巴烂心肠恶心巴拉的狗玩意儿,这些道理应当是懂的吧?”
明明说得格外诚恳,那些骂人的话好像也不是在骂她们,可听在嘴里,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几个嘴碎的妇人悻悻然走了,却仍然觉得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又在村口的道上唧唧歪歪说开了,反正就说他们老刘家吃饱了撑的,眼巴巴跑到一个亲家家里去帮忙。
最后什么也没落得不说,还要打落牙齿混血吞,故意装大度。
“怪不得他们家小女儿要跑出去,这怕是被人欺负死了都不知道吭声!”那些人大义凛然地说着。
这可把无意间听见的老王头气得够呛,他干脆驾着骡车在村子里绕了一圈。
当别人问起来时,他就假装迷路找不到老刘家,然后说:“我这是代表南河镇胡家村的老王家,过来给老刘家送谢礼的。”
众人伸长了脖子想去看,骡车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老王头就摆摆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粮食呀,种子呀,猪肉呀,山鸡什么的。”
其实老王头还说得保守了,里面还有布匹、白面,十双鞋底等,可是装了满满一骡车的。
过去三年,刘氏回娘家最少,拿回去的东西也没多少。
结果这次来帮忙的反倒是老刘家,王老太太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哪怕她和刘老汉互相看不惯,这点礼数是不会少的。
下山村的人都惊呆了,这还是第1次看见用骡车驮谢礼的。
乖乖,这是多少礼,才要用车呀?
只不过老王头可没给他们打开看,被人指了路后,就直接往老刘家而去。
秦氏等人一脸懵,得知了老王头是老王家的一家之主后,赶紧将人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