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闻沉声道:“所以,我觉得镜中的世界里的这些人,就是被它照到的人体内的某一情绪放大的集合物……你还记得你发现事情不对劲之前自己在做什么吗?”
岁闻突然问。
紧接着他说:“我正在洗手间洗手,从洗手间出去以后,情况就不对劲了。洗手间的洗手池前,镶嵌一面大镜子。”
杜鸿被这样一提醒,顿时想起来:“事情不对劲之前,我躺在床铺上照化妆镜,还没照完,情况就变样了!”
岁闻一挑眉:“这就没错了。”
杜鸿:“那我们找到了镜子不就能够出去了?”
岁闻:“没有这么简单,我刚才试过照镜子,并没有什么用……”
“哒。”
空置门诊室内,两人说到这里,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响。
这声响有点奇怪,像是脚步,又不像是脚步。
伴随着它的接近,外头的其余声音慢慢消退了,只有这一道声音,在安安静静的长廊里,越来越悠长,越来越接近。
“哒。”
“哒。”
“哒。”
杜鸿再一次开始战栗。
他哆哆嗦嗦地,想要靠近门的位置,又不敢靠近门的位置。
岁闻正站在门旁。
他仔细听着外头的声音,听到外头第三次声响的时候,他眉头一松,对杜鸿做个“你先呆着”的手势,自己则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一道熟悉的人影慢慢走了过来。
冗长的甬道里,时千饮的身影渐渐清晰。
他脚步悄然无声,但身佩长刀,长刀敲在身上,发出“哒”、“哒”的响动。
岁闻松了一口气,他对时千饮说:“你刚才去了哪里,你看见医院的变化了没有……”
时千饮:“岁闻。”
岁闻一顿,他发现时千饮的语调有点奇怪。
他抬头看向时千饮。
时千饮凝视着岁闻,漆黑和深红在他的瞳孔之中转折着,那像是阴影,也像是火焰。
他嘴角微微一扬。
他用那种奇异的语调说:“岁闻……”
话音未落,刀光闪现。
两人照面的这个刹那,时千饮悍然拔刀。
所有未尽的话,全由这杀人一刀,狠狠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