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敛春道:“那我们分头搜寻吧。”
负阴君沉吟道:“分头搜寻或许会中计,不如我们先一起去抓了楚寒今,再抓越临。”
慕敛春神色怔了一秒,点头:“也是。”说完,他想起什么,“但他二人四处逃亡,楚寒今又身受重伤,还带了一个小孩子,我只怕他这是断尾自保,好让另一个人趁机逃走。”
“这么说也有道理。”
紧张商议片刻,慕敛春说:“不如我们分为两头行动,一方人去抓楚寒今,一方人去抓越临。”
负阴君点头:“一人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六宗分为两部,对付他俩肯定绰绰有余。这样很好。那要怎么分配呢?”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头绪。
行将信自负道:“那就本宗和阴阳道二君一道,诸位一道,分头寻找。”
“这……”流明似乎有异议。
为什么行将信要和负阴抱阳走在一起?简单。
负阴君携着阴犬,嗅觉灵敏,找人极为方便,他跟上去,擒住楚寒今与越临立功的机会大大增加了。
行将信要领这份儿功,众人沉吟,到底不好再说什么:“那就如此吧。”
慕敛春拱手道:“诸位小心。”
说完,人群分成了两队。
楚寒今抓住的落单修士原是行将信的人,此时便跟着行将信向迷雾的尽头走去。那一团迷雾极为浓烈,伸手几乎不见五指,负阴君一身白衣,手指勒紧了阴犬的狗绳:“迷雾之处往往设有陷进,行宗主要小心。”
行将信笑了一声:“负阴君还是看顾好自己和抱阳君吧,不用担心老夫。”他背后的傀儡巨人脚步噔噔,目光如电,警觉地四处查询。
“既然如此,晚辈就不多言了。”负阴君笑了笑,闭嘴。
他背后一步外,抱阳君穿着黑衣劲装,玄铁臂甲,双目冷锐,走在负阴君背后一两步。阴阳道修的是二道合一,他目视前方,抱阳君就是他背后的眼睛。
迷雾似乎越来越浓了,什么都看不到,行将信起了疑心:“负阴,你的狗呢?没闻到味道了?”
负阴君摸了摸狗头,交流片刻:“气味突然消失了。”
行将信不悦地“啧”了一声。
迷雾之地目力受限,再继续往前走风险会很大,行将信招了招手,他背后的傀儡巨人便走到当中,摘下负着的巨剑向着空气中一划,试图划破迷雾。
然而刚切开的迷雾又迅速合拢,像水流一般,成为一片灰白。
行将信:“恐怕有人在此结阵。再来!”
傀儡巨人收起剑,半蹲在地,掌中运起灵气猛拍向地面,金纹浮凸显现,将他掌心的火焰逼得骤然熄灭。
行将信道:“果然有阵。”
负阴君蹙眉:“浓雾不散,地下又有法阵,不如暂时退避,或者驱散浓雾再——”
行将信兴致勃勃打断他:“既然在阵中,说明我们离这魔孽已经不远,楚寒今身负重伤,又带着幼童,机不可失,还等什么?”
负阴君和抱阳君碰了一下目光,并非不认可行将信,只是面上仍有疑虑:“只是……”
他和楚寒今有同窗之谊,总觉此时还有蹊跷,见了面未必能下狠手。而行将信一心想立功,到时候只怕荣枯道更加势大。负阴君为人温润含章,但心思缜密,一切都在细细地思考。
行将信哪里不懂,见他二人不动,忍不住道:“阴阳道阴阳同修,难道把你们二人修成了妇人,一点儿犯险的勇猛都没有了?”
抱阳君猛地抬眸,如冰的寒光迸出,直直地目视他。
隔着极远的距离,楚寒今听见这句话心中一顿,心道:不对。
这话可谓精准踩雷,许多不理解阴阳道双修的人,为了恶意中伤,总是将其中一方比拟为妇人,一方比拟为男人,如果两方都是男子,那一定有个人不男不女,被暗讽为阉人。
这是阴阳道的忌讳,行将信心直口快说了出来,抱阳君不悦,负阴君面色也淡漠许多:“有不同的想法可以协商,行宗主怎么出口伤人?既然行宗主执意要走,那就走吧,只是晚辈已经提醒过,出了后果再不负责。”
行将信哼了声:“负阴君只要让阴犬找准方向即可,其他事情无需出力,出了事也无需二位担责。”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方不再多言,往前走了不远的距离,负阴君手中嗅闻的阴犬再次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