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爸爸上楼了。
花崎真依来到了厕所,她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里松田老师说的那些话,双膝跪在了地上,伸手扶着马桶边缘。
右手两指伸入咽喉。
明明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干这种事情了,可今天不一样。
她任由恶心的酸涩感从腹肚涌上,通过自己的口腔吐了出来。
厕所里不断地回荡着阵阵呕吐声,一开始是干呕,后来吐得只有胃酸。
她的舌头与喉咙里有灼烧感在逐渐蔓延,就如同从前自己无数次感受到的恶心感一般,再度侵袭自己的心间。
对不起,灰谷同学们,我浪费了你们的食物。
将那些脏污冲走后,花崎真依准备出去,却在转过身来之时,一抹幼小的身影映入眸中。
她顿住。
凉太已经拉开了门缝,就站在那里,满脸迷茫地望着自己的姐姐。
“真依姐姐,你在干什么”
“……”花崎真依没有料到弟弟会来,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走了过去。
在凉太单纯的目光中,她蹲下身,抚摸着这个会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家人的脑袋。
“姐姐生病了,但是小凉太千万不要告诉妈妈和爸爸。”她温柔地看进那双担忧而又疑惑的大眼睛,“姐姐会自己去买药吃的。”
“我没事的,所以不用担心。”
做完作业后,花崎真依从床底下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
它的封皮和内页已经泛黄了,因为自从弟弟出生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了。
可是今晚,她将日记本拿了出来,在将灰谷龙胆和灰谷兰的名字写在了尾页后,她发了会儿呆,终究是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然后她从窗台处拿来美工刀,掀开自己左手手臂的袖子,将刀锋划在了那片还留有浅浅疤痕的皮肤上。
鲜血流了下来,新的伤口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但花崎真依没有停下,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无机质地重复着伤害自己的动作。
好痛。
她呆呆地想着,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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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花崎真依是被肚子疼醒的,可能是因为昨晚的催吐,胃里一阵翻腾的阴痛感。
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痕,穿好衣服后走出房间。
家里空无一人,她习以为常地走到客厅,在餐桌旁坐下。
培根鸡蛋和牛奶已经冷了,可她没有要把它们热一热的想法,就这样吃完了早餐。
洗漱完后,花崎真依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把那本日记本扔掉。
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将它留到现在,明明已经没用了。
她打开家门,想要扔到邮箱旁的垃圾箱里。
走近的时候,忽地瞥见围墙外停驻着两辆拉风的机车,一黑一白,又显眼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