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历来重文轻武,很少有武将能做到一品大员的。
镇北侯虽然功勋卓越,可依然只是三品兵部侍郎,这回入京晋了一级,加封为太子少保,妥妥的正二品,只比王大人低了一个品阶。
本来新帝是想擢升他为兵部尚书的,可是后来有人进言,说是外戚权柄过高,以后不好挟制,尤其是镇北侯手握重兵,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如暂且不动。
新帝自幼在道观里长大,他对军士有天然的恐惧感,听人这么一说,他就打消了念头。
而镇北侯入京的时候,带了五百个护卫。
这些人全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那身上的戾气让随行的百姓都近而远之。
薛雯因为要照看李含玉,就没去凑这热闹,倒是李冉回来跟她显摆说,“你都想不到,顾侯爷一进城就有人碰瓷!”
碰瓷是他跟薛雯学的新词,意思是,不法商贩故意把易碎品摆在路上,等人碰碎,以便敲诈勒索。
“谁会干这样的蠢事?”
她很好奇的问。
李冉笑道,“能有谁,瞿大郎呗!”
“他充的那门子大头蒜?”
薛雯真想不到,瞿大郎那样文绉绉的人居然会碰瓷。
“穷疯了呗,能讹一笔银子是最好,就算讹不到,也有人给他辛苦费。”
李冉很轻蔑的说。
“后来呢?”
薛雯紧张的问。
“后来,镇北侯手下的士兵把他拖到路边痛揍了一顿,就把他放了。”
李冉很开心的说。
“唉,抓个虱子在头上挠。”
薛雯撇了撇嘴说,“你看着吧,明天御史肯定要上折子弹劾顾侯爷。”
“怕什么,他女儿是皇后,这种事情若是忍了,进京还能做什么。”
李冉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不屑一顾的甩了甩手问,“咱家含玉呢?”
“刚睡着,你可别去招惹她。”
一提起李含玉,薛雯就是一脸的笑容。
那孩子长得很快,吃了睡,睡了吃,满月以后能抬起头了,小脸上的肉也丰满起来,越看越可爱。
李冉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床边,看了看她的睡颜,叹息道,“听说大殿下的身体不太好,总是生病,咱家含玉可真让人省心。”
薛雯的心被什么戳了一下似的,喃喃对李冉说,“你说,皇后是不是怕她在宫里被人谋害了,所以才会让我把她带出来?”
“你总是替别人往好处想。”
李冉哼了一声说,“且不说没有那个男婴,皇后的位子怎么拿得到,只说皇后留着小公主在宫中,又有谁会跟一个女婴过不去,不能打击皇后不说,还会暴露自己,傻子才这么干。”
他对皇后为了权势抛弃亲生女儿的事情很愤慨。
薛雯讪讪一笑,再没说话。
此时,小寒突然拿了一张请帖送进来,“镇国侯府下了帖子,邀请您携娘子去镇国侯府赴宴!”
“咱们跟镇国侯不熟吧?他为什么要请咱们?”
薛雯很惊讶的看着李冉。
“去了就知道了,这怕是个鸿门宴,不好辞。”
李冉写了回帖,回说自己到时候会带全家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