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对嘉佑帝来说是一个佳音连连的季节。
首先是位于肃城的慎郡王李洵那边,终于被他彻底卡死了铁矿来源,最近这一个月都没再派人出去采买铁矿,足以证明他是彻底没办法了。
虽说因为前面的疏漏,让李洵有了发展壮大的机会,但也不算毫无作用。至少,有他牵制着北戎,鼎德清河战线虽然战况不佳,却因为北戎没有增援,没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而且,只要李洵没有足够的铁,就无法再继续扩军,以后他要腾出手收拾的时候也会更容易些。
接到北疆的情报没几天,他又收到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陛下,容允死了。”
陈旺进来低声汇报道。
容允是皇后的嫡亲侄儿,容家第三代里最杰出的存在,如无意外,他将来定会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家主的位置。
嘉佑帝笔下一顿:
“收尾做好了?”
陈旺道:
“陛下放心,绝不会让人怀疑到奴才这边。”
嘉佑帝满意地颔首,陈旺虽说是新提拔上来的,却办事十分牢靠,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便是万无一失。
如此,他铲除后党的计划,便终于可以拉开帷幕了。
“娘娘!容三公子……三公子他被人给杀了!”
长春宫大太监江巩惊慌失措地跑来向容皇后报信。
向来沉着冷静的容皇后大惊失色:
“到底怎么回事?”
江巩立刻将容允之死一五一十地告知容皇后。
去年,容允被派到富饶之地江州出任江州郡守,原本是积攒资历为进入六部做准备,却没想到今年那边突然爆发匪灾,容允为求功绩,亲自率兵剿匪,倒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可怎么也没想到,匪徒中还有不少余孽,为给自己的兄弟家人报仇,竟是不惜血本潜入府衙刺杀了容允。
因为匕首上有毒,容允没能抢救过来,中毒身亡了。
那潜进来伪装成仆妇的匪徒,也畏罪自尽。
容皇后急忙追问:
“容府可得知了消息?”
江巩道:
“这消息正是容府报来的。”
容皇后顿时腿脚一软,跌坐在凤座上。
容允是父亲最看重最疼爱的孙子,父亲本就缠绵病榻,如何能经得起这般噩耗的打击。
就算不死,也会加重身体的病情,与死也没什么两样。
如此一来,家主的位置必然要有个分晓了。
她的庶兄容兆,是绝不可能驯服地坐等嫡兄容和登上家主之位的。
先前,他们都被容兆那白眼狼给骗了。
此人几十年来一直装得谦恭,嘉佑帝对他授予高官实权,她和兄长也并没有反对。而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嫡子庶子都是他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反对庶子掌握权柄。
直到后来,容兆手中的权柄越发庞大,才不再掩饰其真面目。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他生母的死耿耿于怀。当年他的生母被她与容和的母亲,如今的容老夫人雪夜罚跪,最终高烧病死,他便一直觉得是他们害死了他的生母,对他们心怀恨意。
他得势后,明里暗里拉起一帮人,经常与容和这个未来家主唱反调。
如今其女进宫,深得帝宠又怀了身孕,他在容家内部的态度便越发强势。
原本,为了大局,容皇后与容和对容兆一直忍耐退让,可如今,容皇后深知,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形势不由人,容允死得突然,他们与容兆不得不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