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琼琳难得有些心虚地低了头,一声不吭。
医生倒也没叫她挂水,只给她开了药,当场倒了温水喝下,又打了针,叶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就让她离开了。
前后没超过一小时。
一路上,叶景深都没说话,只稳稳地开着车子。
顾琼琳的胃这会舒服了一些,倦意上来,没两秒就睡着了,等车子停稳,她被人摇醒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盖了他的外套。
“谢谢。”她掀了外套递给他,提脚下车。
身后传来重重的关车门声。
“我没事了,你可以……”她要和他道别,可话音没落,整个人便又腾空了。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闭上嘴。再说话,我就吻回去。”叶景深低头盯了她一眼,就抬头目不斜视地朝前迈去。
她住的地方,他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根本无需指路,他就找到了路。
顾琼琳瞪眼看他,一时半会竟找不出话来驳他。
算了,她一个病人,不和正常人理论。
到了她的租屋门前,他还是没放她下来,顾琼琳挣扎无力,索性窝在他怀里伸手转开门锁。
门才开,一股淡淡的气息扑来,是新鲜的花香。
屋子不大,一眼望到底,整个厅里……摆满了鲜花。
叶景深眼一眯。
那花都是他送的,此刻被拆去包装纸,有些插在花瓶里,有些剪短了放在藤篮中,或者摆在漂亮的纸盒里,再后来大概容器真的不够了,这些花便被分成一小束扎起,被见缝插针地插在了各柜子的角落,或者绑在栏杆或者椅背上,所有的花都被妥善安置,让简陋的屋子多了春天的颜色。
“我室友怕浪费,不让扔,就想了各种办法把花插上了。”顾琼琳解释一句。
开始是徐宜舟舍不得扔,想尽办法给这些花安家,可到后来,她觉得好玩,也加入了徐宜舟的行列。
这一点,顾琼琳当然不会告诉他。
叶景深也没追究的意思,只是将她抱进屋里。
屋子充满女性的温柔,虽然狭小简陋,但不难看出住的人在布置上用了心,而叶景深一眼扫过,几乎瞬间就能将顾琼琳的东西和她室友的作出区别。
刺绣的窗帘肯定不是出自顾琼琳的手,而沙发旁边的宜家落地灯,肯定是她的风格!
铺着格子布的茶几也一定不是她的喜好,但茶几上的古陶茶具,明显是她的爱。
泾渭分明的喜好,却将这地方染出暖人的情调。
“把我放在沙发上!”顾琼琳发现他抱着自己径直往她房间走去,立刻阻止道。
奇怪,这人也没进过她家,怎么不用问也知道她的房间?!
叶景深闻言在沙发旁边停了脚步,弯腰,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顾琼琳终于落在实物之上,她暗自松口气,才想舒展双腿挺直腰,却发现叶景深弯着腰俯在自己身前,一手按着沙发背,一手按着扶手,没有让步离开的意思。
两人的脸庞,只隔着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他将她圈禁在了自己领地以内,不发一语地看她。
她往后缩去,他便朝前逼近,始终保持着那点距离,不贴近,也不退让。
两人的气息在半空中交汇,彼此都有了些颤意。
顾琼琳已经摸不准他心里想法了。
他就这么望着她,她水亮的瞳眸不避不让地回望,视线交缠,语言成了多余的东西。
半晌,他头一低,倾身俯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