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是二十来栋相对独立的二层小楼,每栋楼有十来个房间,两人一间,我和老六王丰分在一间,领房卡的时候,一个经理模样的人笑吟吟的和我们介绍:
欢迎兴义一中的同学入住我们彝寨,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我们晚上特别安排了盛大篝火晚会,整个流程会完全依照彝族的“祭山节”来进行,希望能给同学们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
老六对此非常不屑,和我去房间放东西的时候,他一路跟我讲他熟悉的彝族历史:祭山节是彝族最重要的一个节日,堪比汉族的春节和穆斯林的古尔邦节,时间在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三。
在这一天,彝族的男女老少会到他们先辈们选定的祠堂,将鸡宰杀后扒出内脏进行“祭祀”,以此表示对大自然的敬意,祈求大自然的神灵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个祠堂一般设在深山有岩石和青冈树的地方,把岩石钻一个洞,把五代之后无法称呼的祖宗灵位存放在里面共同祭祀,以示在浩大自然界中得到永恒,青冈树则象征顽强不屈、坚忍不拔的精神。
进到房间后,我正在放东西,老六有些神秘兮兮的问我:“鹰哥,我查资料,其实在民国以前,彝族人祭祀不是宰鸡,你猜是用什么?”
“猪?牛?羊?”我猜了几个,王丰都摇摇头,嘿嘿笑着,走到我面前,伸手在脖子划了一下:“用人!”
看到他这举动,不知怎么我就想到进寨门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彝族人,在民国之前,还有一个别称,叫黔地割头鬼。”老六继续卖弄他的历史知识:“因为他们随身带着一把干农活的镰刀,在一些特殊的时间段,只要遇到外族人,就悄悄的摸到人身后,锋利的镰刀往前勾住一拉,割人头好似割草。”
黔地割头鬼?
不知道怎么,听到这五个字,我感到后脑勺有些发凉。
吃过中午饭后,学校组织去爬云湖山,我们宿舍六个禽兽大为兴奋,尤其是身强力壮的老四,已经跃跃欲试,准备随时展现一下同学友谊,背那些爬不动的漂亮女同学一段。
因为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年级活动,那些女同学都穿得非常成熟,班花孟佳佳理所当然是众人焦点。
她知道这次出来有爬山这个项目,还专门带了一套运动服,黑色白边的运动服,显的很紧绷,上面丰满的两团好像随时要把衣服撑爆后弹出来,下面只到腹部,露出肚脐和一把可握的细腰。
短到大腿内侧的紧身运动短裤显现的翘臀,扎起马尾黑发让孟佳佳看起来非常诱人。
我都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暗自后悔,上次在游乐场,就应该趁她昏倒时做点什么,哪怕是揉两把现在也可以回味手感。
云湖山不算高,但很有云贵高原的山林特色,沿着一条青石板小道向上而行,两侧是松树,栗子树,杉树等乔木形成的树林,一丝丝雾气弥漫其中,时不时有几只不知名的鸟飞从林间飞出来,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偶尔经过一段喀斯特地貌塌陷后形成的山谷,两边峭岩突兀,参差嶙峋,形如流云飞渡,林木繁茂,苍翠葱茏。
一株株雄壮黑黝的老树扎实地耸立在两边的峭壁上,树不是很高,但很粗壮,树干四周花草丛生,看着就像从树干里崩出来一般。
一股潺潺山泉从路边流过,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爬山开始是按照班级形成整齐的队列,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大家一边爬山一边哼唱各种流行歌曲,每当到高潮的时候,都会齐声嘶吼。
一缕缕阳光从树林间照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百来个学生用青春喊出的歌声,和一阵阵涌动似海潮的松涛声融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云深雾罩的山风林音衬托了歌声的悠扬,还是学生们的歌声打破了云湖山的清幽寂静,一时之间,就连几只在枝桠上蹦蹦跳跳的松鼠,都停了下来,捧着松果,似乎是被歌声吸引,没有了惧意,连绵的山林,凭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境。
攀爬到后面,歌声逐渐稀落无声,成队列的学生们也分成了三三两两的小团体继续前行。
我们宿舍的六个禽兽,本来可以爬很快的,但故意磨磨蹭蹭,“很凑巧”就和孟佳佳她们宿舍的几个妹纸融成了一队。
不过我们也发现,有四五个男生,已经捷足先登的加入了孟佳佳她们,最不能忍的是,和我们素来不和、势成水火的体育委员王建,竟然先下手为强,已经替那些妹纸背起了背包!
宿舍六个禽兽憋屈的做了一路陪衬,快到山顶的时候,我们随着那些女生在一块平坝上休息。
从这里看出去,视野非常空旷,乳白色的云雾填满每一个山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云海,放眼看去,绵延数十里。汹涌不断的云雾盘漩涌动,一个个高高的山峰成了云中孤岛,颇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