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自己的娘家,不由锁紧了眉头——大周有句话叫“娘家人,出气人”,意思是女子出嫁之后若是被欺负,娘家兄弟就是她的出气人。
韩璎万事都好,只是缺一个亲弟弟。
她倒是不怕傅榭欺负她,只是没有弟弟,父亲的爵位将来怕就要落入二房手中了……
韩璎暗自下了决心,到了京城,一定要想法子见见许立洋,好好说一说寻找产科名医之事。
傅榭到了傍晚才回来。
韩璎见他瞧着一切如常,却依旧有些不放心,便牵着傅榭的手进了卧室,把傅榭推倒在窗前的贵妃榻上,自己凑过去闻他的鼻唇,看有没有酒气——没办法,傅榭个子太高了,她立在那里够不着。
傅榭今日乖得很,眯着凤眼安安生生躺在贵妃榻上,任凭韩璎去闻。
韩璎闻到了扑鼻的酒气,忙吩咐徐妈妈:“妈妈,把醒酒汤端过来!”她就怕傅榭喝太多酒,因此早就让徐妈妈做了醒酒汤。
傅榭听话地喝了半碗醒酒汤,闭上了眼睛。
韩璎又用被子盖在他身上,命徐妈妈带着洗春守着,自己带着润秋和漱冬坐了软轿去和爹娘韩玲告别去了。
天刚擦黑,傅平傅靖等人带着亲卫,扈卫着几辆马车出了辽州城。
傅榭因为酒意没有骑马,一直躺在韩璎的马车里睡觉。
韩璎的马车是他亲自督造的,宽大厚实,而且里面床榻屉桌俱全,很是方便。
等傅榭彻底醒来,已是凌晨时分了。
这一路连夜赶路,韩璎为了照顾傅榭,便让生物钟和傅榭一致,傅榭睡,她也睡,因此傅榭一醒她也醒了,当下含笑道:“小傅大人,您要不要先喝点温茶?”
傅榭“嗯”了一声。
韩璎虽然颇爱偷懒,可是她觉得自己的男人还是要自己照顾,便不愿假手于人,也不叫人,亲自服侍傅榭。
她拿出窠子里嵌的暖壶,倒了一盏温茶喂傅榭喝了,又用温手巾为傅榭擦了脸。
见傅榭清醒了,韩璎这才得意洋洋问傅榭:“哥哥饿不饿?有温度正宜的紫参野鸡粥哟!”中间在驿站停下用饭的时候,她怕傅榭醒了会饿,便特地命徐妈妈用保温的双层瓷窠子盛了紫参野鸡粥——韩璎记得傅榭不爱吃甜的。
傅榭宿醉初醒,胃正有些难受,闻言便答应了一声。
喂完傅榭喝水,韩璎又喂着傅榭吃了碗粥,还服侍他用茶漱了口。
待一切停当,她把用过的碗筷杯盘全盛在篮子里递给了外面的傅平,自己懒洋洋倚在傅榭怀里,轻轻抚摸着他。
傅榭知她从来没照顾过人,可是照顾起自己来却似模似样的,心里不禁暖暖的,他抱着韩璎忍不住吐槽道:“以前我有了酒都是饿到天亮的。”父亲怕他学坏,也为防着继母在他房里安插人,因此傅榭自小身边都是小厮服侍,从来没人这么细心地照顾过他。
韩璎:“……”
她大眼睛笑得弯弯的:“哥哥,以后你有我!”她喜欢傅榭,愿意照顾傅榭。
傅榭“嗯”了一声,抱住了她。
一路日夜兼程,傅榭一行人终于在整月初十下午赶到了鲁州,马车直接进了傅榭在鲁州的宅子。
这个宅子位于清静的背街,距离鲁州行宫不远,颇为简朴小巧,只有内外两进院子和一个后花园。
外院是傅榭的书房和见人的地方,内院则是韩璎的居处。
徐妈妈指挥着人卸行李,韩璎跟着傅榭进了内院的卧室。
留守在鲁州宅子里的人早就备好热水了,韩璎正在催促傅榭进浴间洗澡,洗春就在外面传话:“禀姑爷,傅平说有人要见您。”
傅榭正要脱衣服,闻言微一沉吟,道:“我这就过去!”
他拢了拢外袍,交代韩璎:“我去见人,你先洗吧!”说罢直接出去了。
韩璎:“……”傅榭一向爱洁,能让他连澡都不洗就去见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