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多年来,她一直压抑着对长子的思念,忍着厌恶,不得不把别人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来养,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她绝对不允许李长森去破坏。
李老爹听着李老娘的话,恨不得冲出去捂住她的嘴巴。
可惜,李二丫拦在他面前。
李老爹痛心疾首的看着李老娘,这蠢婆子,几句话就被人炸出李长森不是他们的儿子了!
她知不知道,只要他们死咬着不松口,不管李长森一家闹得多凶,屯长都不会同意他们分家、断亲的。
如今,这一切都被这蠢婆子给毁了。
李老娘根本考虑不到那么多,此刻她还充满恨意的看着李长森:“你既被我带来了李家,这就是你的命,当了李家的儿子,你就得认命。”
“你说我对你不好,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白眼狼,我让你将俸禄全部拿回家,你却拿去养什么拳脚师父。”
“我不过是让你在你两个弟弟后头成亲,稍微晚了一点给你找媳妇,你就敢自己领个媳妇回来,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
听着这些话,李五丫气得七窍生烟,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混蛋的人呀!
看了看李长森,见他也在极力压制怒气,怕他气出个好歹,李五丫立马朝着院门大喊了一句:“七郎,让屯长他们进来吧!”
这话一出,李老爹、李老娘身子都晃了一下,然后满脸惊恐的看着屯长和驿丞等人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屯长,你可得为我爹做主呀!”
李七郎立马哭嚎了出来,他是练声波功的,嗓门大得很,一开口,几十米外都能听到动静。
很快,李家院子这边又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李七郎声泪俱下的诉说着李家人对他们一家的迫害:“瞧瞧我爹,都被他们迫害成什么样了?”
看着躺在木板上,浑身上下都包扎着白布的李长森,不少人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还有我哥,上次断了三根肋骨,大夫说了,怕是会留下暗伤呢,我哥今年才十五啊,他之后的一辈子可怎么过呀?”
“屯长,我爹不是他们的儿子,今天我们一定要和他们分家、断亲,求你给我们做主!”
看着众人谴责的眼神,李老爹再也无法淡定了:“不不不,长森就是我们的儿子,他是因为和我们起了嫌弃,不想给我们养老,才要分家
话还没说完,众人就见李五丫一把拉住他的手,拿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嗖’的一下在他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
接着,李二丫飞快的端来了一个白瓷碗,接住了手指上滴落的血液。
出手太快,等到两姐妹来到李长森面前,同样划破了他的手指,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李老爹瞬间白了脸,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血液相融,是为血亲;血液不融,毫无关系。”
“大家自行看吧。”
李二丫将白瓷碗放到地上,任由所有人打量。
碗中,两团血迹泾渭分明、丝毫没有融合的迹象。
“天啦,李长森真的不是李家老两口的亲生儿子!”
“对吧对吧,当年我就没说错吧,我就说李长森不是他们的儿子,你们非要不信。你们也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李长森哪里长得想李家老两口了?”
“还有,哪有当爹会忍心让才十三岁的儿子上战场的啊?”
“是啊,李长森可是老大,可却是家中最后一个成亲的。咱们这些人家,哪家不是先紧着上战场的人,就李家反着来,原来不是自己的儿子不心疼啊。”
“难怪当初长森出事,不是李老二,也不是李老三,同时越过了李大郎、李二郎,非要送李三郎去卫所,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真是太狠了!”
看着众人议论纷纷,李五丫将早就写好的分户书、断亲书拿了出来,给了李三郎,让他去找屯长等见证人签字。
李老娘的亲口承认,再加上后头的滴血验亲,即便对分家、断亲很排斥的屯长等人,此刻也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了。
不管李老爹有多不愿意,不管李老娘如何哭天抢地,李长森一家还是和李家分了户,且在满屯人的签字见证下,断了亲,可谓是断了个干干净净。
当天,李三郎就拿着分户书,去了西宁城,重新另立了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