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惟吉这么一说,那几个宋兵顿时喜形于色,连忙拖着被他们俘获的辽将走了。
“逃走的辽军定然会向蒲奴宁禀报遇见我军!”等那几个兵士拖着俘虏的辽将走了,潘惟吉才扭头向杨荣问道:“若是辽军大队兵马赶到,我军当如何应付?”
“此役我军不过杀死百余名辽军!”朝地上辽军的尸体看了一眼,杨荣对潘惟吉说道:“蒲奴宁定然不会太过留意,即便派兵前来,也不过会派少量兵马,我军宜速从此地撤退,径直向南方插入,直达石碣谷!”
“你先前不是说石碣谷的地形对我军不利吗?”杨荣说要直插石碣谷,潘惟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对他说道:“若是从此处前往石碣谷,路途上将会有可能遇见辽军主力!”
“贴着长城,悄悄潜入南方!”双眼望着南方,杨荣眼睛微微眯了眯,对潘惟吉说道:“当日杨业在陈家谷遭遇辽军围困,今**我二人便要在石碣谷为他讨回一局!”
“太冒险!”潘惟吉想了一会,才摇了摇头对杨荣说道:“杨兄,你的计策无疑都是好计,只是太过冒险,若是一个不慎,我军将会面临全军覆没的结局!”
“兵行险着,方为致胜关键!”杨荣扭过头,对潘惟吉说道:“若是我军按部就班,每行一步,都会被辽军算中。在这次我军突袭辽军之后,我料定蒲奴宁会将部分兵马调到北面,恰好给我军南进留下了空当,若是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对不住蒲奴宁的好意?”
“唉!”潘惟吉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杨荣说道:“临行之时,父帅曾交代过,此番兵入辽镜,一切指挥事宜均交由杨兄决断。否则像杨兄这般大胆,我着实不敢苟同!”
直到潘惟吉说出这句话,杨荣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言听计从,原来在出征之前,潘美已经有所交代。
不过杨荣有些想不明白,潘美为什么会指示潘惟吉一切军事决断都由他来做!若是说潘美看出了他的才能,他好像在投靠了宋军之后,还真没有过任何表现。
就算是潘美看了钟瑶的信,决定重用杨荣,也不可能如此大胆,竟将两千五百多条性命全都交到了他的手中,其中还包括潘惟吉。
对这个决定,杨荣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眼下他该考虑的,是如何带领这支军队在遍布辽军的地方来回穿插,并且还要给辽军以沉重打击!
既然给了兵权,若是不善加利用,借此一战成名,那便是暴殄天物了!
从潘惟吉这里知道真正的指挥权在他的手中,杨荣心里也就坦然了,立刻下令全军趁胜南下。
两千多宋军悄悄的向着南方行进,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杨荣远远的看到一片城墙的浮影。
“我们快到长城了!”望着黑暗中浮现出的城墙,杨荣对身旁的潘惟吉小声说道:“若是大宋能够收回幽云十六州,将辽人赶到长城以北,从此大宋的江山就稳固了!”
“是!”潘惟吉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没有长城,辽军随时都可以对大宋发起进攻。石敬瑭那个孙子,为了保住他那一隅江山,竟将如此广大的土地都送给了契丹人!”
“呵呵!”听到潘惟吉骂起石敬瑭,杨荣呵呵一笑,对他说道:“他送出去,我等再给抢回来便是!”
“谈何容易!”潘惟吉叹了一声,对杨荣说道:“杨兄,你也应该知道,自太祖皇帝在位以来,宋辽两国就因幽云十六州产生过数次摩擦,只不过那时都只是小摩擦,并未爆发大战。当今圣上即位以来,更是发动过几次北征,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要说战果,仅仅也只是夺下了雄州与霸州!”
“雄州霸州,雄霸天下,好霸气的名字!”杨荣赞叹着雄州和霸州的名字霸气,一只手握成拳头,拳眼捂在嘴巴上,过了好一会才接着对潘惟吉说道:“雍熙北伐,我们大宋可是吃了不小的亏!几个月来,辽国并未有侵犯大宋的动静,应该是在养精蓄锐,此次辽军大举南侵,宋辽两国交战,必定凶险万分,不知又要有多少英雄儿郎埋骨沙场!”
“身为大宋男儿,国家有难,自当马革裹尸!”潘惟吉嘴角微微朝上牵了牵,对杨荣说道:“杨兄不会武功,岂不是也从军杀敌了?方才杨兄也是手仗长剑,奋力冲锋,当为我军楷模!”
“毛毛球!”潘惟吉的话刚落音,杨荣就笑着对他说道:“想骂我,骂的直接点便是,方才冲锋,我是一直落在后面,手中兵刃是连辽军的衣襟都没沾到,若是将士们都像我一般,这仗还如何去打?”
“嘿嘿!”潘惟吉笑了笑,挠了挠头,对杨荣说道:“方才只注意杨兄冲锋,却是没看到杨兄始终未杀一个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