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和李继隆都不知道,正是他二人在听风阁这一聚,才造就了将来他们东李西杨的名头。
李继隆疑惑的,是杨荣如何能够把握的那么准确,每次都在眼看着要全军覆没,兵败城破的时候,对辽军突然发难,最终击溃辽军。
可这个问题偏偏是杨荣无法解释的,他假如说这是运气,恐怕李继隆绝对不会相信,可他实在又找不到其他的原因。
在雁门关上,与辽军拼到最后的一战他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如果不是潘美及时领着山后军主力赶到,他们最后剩下的三十九人,恐怕也早已成了冰冷的尸体。
代州两次被围,如果说第一次是杨荣玩了一招瞒天过海,成功的欺骗了所有人,第二次则完全是靠运气。
如果没有张齐贤早先做出的失败决策,辽军主力也不会被迷惑,他也不可能率领代州城内的官兵一举将十数倍于他们的辽军击溃。
若说运气,杨荣确实是要比李继隆强的多,毕竟他面对的敌手不是像耶律休哥那样的战神,而是蒲奴宁。
“听说杨将军当初在雁门关上,面对数万辽军,身边将士不过剩下数百,居然还能镇定自若,以尸体为桌,在长城抚上一曲荡气回肠的琴律!”见杨荣也说不出当初在代州是如何胜的辽军,李继隆又把话题转移到了雁门关那一战上。
提起那一战,杨荣的脸色霎时灰暗了,他叹了一声,对李继隆说道:“雁门关一战,我军全军覆没,如何还有面目再提?”
见杨荣神情灰暗了下来,李继隆也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末将用兵,向来是以让将士们活下来为主,如杨将军那般硬拼,末将自问是没那魄力!”
“我宁愿不要那魄力!”杨荣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站了起来重新走到窗边,双手扶着窗台,眼睛望着外面结冰的湖面,幽幽的说道:“我只想让兄弟们活下来,可我发现我的能力实在是太单薄了。”
“我研究过杨将军的战术!”李继隆也站了起来,走到杨荣身旁,像他一样看着窗外的湖面,对杨荣说道:“每次杨将军都是先处于劣势,尔后反败为胜,如此一来,将士们自是不会损耗太少!”
“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前面怎么赢!”杨荣苦笑了一下,扭着头对李继隆说道:“若是敌人不来进攻,我根本不知道从哪个方位对他们发起进攻才对!”
“可能是你有太多的压力!”李继隆轻轻拍了拍杨荣的肩膀,朝他微微一笑说道:“为将者,莫要被心困住!身为将领,首先要活的洒脱,尤其是像你我这般,虽也可以冲锋陷阵,却并非勇冠三军之将,如此便更要活的洒脱,否则敌军来临,将会被敌军的气势迷蒙住双眼,在战场上处于被动,虽可能反败为胜,但那些死去的兄弟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杨荣没有说话,他在回味着李继隆话里的意味。
就在这时,听风阁的伙计送上了菜肴,听到伙计推门的声音,李继隆拉着杨荣,走到桌边对他笑着说道:“杨将军,你我今日有幸相遇,便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二人坐下后,在店小二要离开的时候,李继隆笑着对他说道:“小二哥,烦劳给我二人在听雨阁定个包房,晚些时候,我二人还要去那里对饮。”
“听风阁、听雨阁?”在店小二走出去之后,杨荣皱起了眉头,看着李继隆说道:“这两家酒楼为何名字如此相像?”
“听雨阁可不是酒楼!”李继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边从桌下拿出一坛酒,拍开坛口封泥给杨荣斟了一杯,一边对他说道:“杨将军,那听雨阁与这听风阁乃是同一个掌柜,只不过听风阁是酒楼,听雨阁却是青楼。”
“青楼?”一听说李继隆要带他去逛青楼,杨荣连连摆着手说道:“不可,我是定然不会去与风尘女子行那苟且之事!”
“呵呵!”杨荣的话音刚落,李继隆就笑了笑说道:“青楼女子并非只会卖身,今**我二人前去,便是找上两位风雅女子,吟诗弹琴甚或对弈博戏!”
“呃!”杨荣愣了愣,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对李继隆说道:“若是别人相邀,在下定不会前去,不过李将军乃是在下仰慕之人,不敢不从!”
李继隆在听风阁点的酒菜颇为简单,二人总共只饮了一坛酒,便起身前往听雨阁。
要说这听雨阁,位置并不临街,而是在听风阁的后面。
若是要到听雨阁,必须经过听风阁后院的回廊,算起来,酒楼与青楼也是一体,假如不是经常光顾酒楼的客人,也不可能知道后面别有洞天。
二人刚一进听雨阁,老鸨子就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朝李继隆和杨荣微微福了一福,轻声细语的问了句:“李将军,今日前来可是找思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