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厂大门口。
穿着整齐的苏鴷,在田家仆人的恭迎中,走到了田镇身边,微微欠身道:“田叔叔,你来了。”
田镇听到苏鴷的称呼,嘴角露出勉强的笑容,点头说道:“鴷儿。”
苏鴷很顺从地跟随田镇坐上车,这让前来迎接的人松了一口气。在大家最坏的预案中,莫过于这位年少的长城,直接拂了田镇的面子。
这年头,似乎是由于天下格局过于纷扰的缘故,蓬海内口气很狂的年轻人可是有很多很多的。
而年少便是长城的苏鴷在面对田镇时,举止温良、宛如沉香的气质,倒是让随性而来的人感到很诧异。
但是田镇在注视苏鴷时,则一直是屏住呼吸。旁人不知晓苏鴷,他当年可是见到苏鴷飞袭大厦之姿,眼下竟是将锋芒隐起来了。
……
车队向西行驶,田家的祖地是薛郡,距离翠屿港大约是二百五十公里直线距离。
一路上,田镇尽管想说什么,例如‘工厂内的工装要换一下’‘最好不要内装里面藏战服’之类的要求。
但是话到了嘴边,田镇咽了下去。一言不发的苏鴷,身边仿佛有一种让人生畏的气场。
——其实就是专注的气场,很多做事认真的人都有。
但是得知这个内向专注的人“杀过人”,那么再看这种神态专注的样子,就感觉这是煞气了。
田镇简略地对苏鴷吩咐了几句。然后拿起电话和田家那边的人通讯,通知“自己已经把人带过来”“你们可以做安排了”之类的话。
四个小时后。苏鴷走下车后,系了一下衣服,将战服遮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在苏鴷周围,沙暴集团外事部的人员也下车了,他们拿着通讯周围的情况。
在田家大厦两公里外的一个金属桥梁顶端,身穿战服的战士,启动了光学隐身的技术。在桥梁高处风声很大,战士犹如透明雕塑端着枪械。
而下方桥梁上做生意的小贩,自行车、马车与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没有发现头顶上的存在。
这位战士用狙击镜看着路过车道的田家车辆,扶着嘴边的麦说道:“这里是鹰三,我已经抵达观察区域,现在是隐蔽状态。”
在苏鴷身边的赵蓓抬起手摸着自己耳边的设备:“很好,注意道路上是否有可疑车辆,其他人员请在五分钟内抵达自己阵位。”
“是”通讯中传来了二十个队员的应诺声。
苏鴷扭头看着这个身着男装,如临大敌的丫头。旁白:其实赵蓓比苏鴷大两岁。
苏鴷拍了拍她因为紧张而挺得笔直的背:“不要紧张,这次赴会,最多最多是,有些人对我不服气。我退场就是了。”
赵蓓被苏鴷拍背如同受激一样颤了颤,然而努力稳定了腰杆,努力做出一副镇静的样子:“大人,请您自重,您是长城,对您的冒犯,就是对沙暴的冒犯。”
苏鴷看了看赵蓓:她的目光中有些狂热,似乎,似乎,在这目光后,似乎还是期待这里会发生一些,沙暴被挑衅的事情。
苏鴷阳光地对她笑了笑:“好,那我就放心地把安全都交给你。”
赵蓓顿了顿,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语气有些急促地回应道:“大人,您放心,我们是您忠诚的刀刃。”
苏鴷看着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位四肢修长的女孩,一身劲装内也藏着一套高弹力的轻外骨骼,小腿上绑着枪械,一系列工具盒子挂在腰间。这是一个军事氛围浓厚的家庭中培养的姑娘。
河源地区的赵氏这么培养女孩并不奇怪,因为那是大国争霸的前沿,渭水之战前,青年男女比例就是3:5。塞西有女子征战的文化并不稀奇,要是学蓬海,早特么亡国了。
赵蓓这样的贵族女孩,在蓬海士林眼中,就是北蛮之地的疯丫头。而赵蓓呢,也肯定是看蓬海不顺眼的。——这是地域文化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