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鲜血已经把杜小珺的上半身染得暗红,流得哪里都是,就连露出的一圈白花花的皮肤上也都是血迹。血染征袍,就是这样子。
我的天!
甭说是人了,就是一个汽车轮胎,如果被戳出一个这么大的洞,也早就干瘪瘪的了。
孙明又气又急,又怕又痛,心潮澎湃起伏,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带着哭音喊道:
“杜花花,你千万要坚持住啊,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你是最棒的!一定要挺住!”
医院的前坪里,已经忙成一片,白晃晃的护士服几乎成了主色调。
“伤的是谁啊,怎么有这么多报医的电话!?”
“病人在哪呢?”
孙明挂入P档刹住车,也不管车子是不是停在通道上,推开门就跳下去,门都来不及关上。
此刻,有什么事情比不要命更重要呢?!
一众医护人员见一辆警车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孙明转头看去,见四五个男男女女的医生护士已经疾步走到近前,后面紧跟着一辆担架。夸张的是,还有两个人抬着备用的软担架。
他急忙让开,连珠炮似的说:
“非常严重……受伤的是一个警察……她就在车里,右胸中枪……血还在流,你们快救救她吧……不惜一切代价……没血就抽我的,可劲抽……”
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无伦次。
医生几乎要被他的一阵排炮给轰懵了,一听到是警察、受了枪伤,就绷紧了心弦。
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尽管海外在时不时的掉飞机,在国内,能够受枪伤的概率毕竟不多。
她们七手八脚地把已经毫无知觉的杜小珺轻手轻脚地放到担架上,骨碌骨碌,急速地推着往手术室里走,仿佛子弹跟在后面飞、一不留神就会梭进自己的屁股。
人民医院是承安最好的、规模最大的公立医院。
通道很宽敞,光线很明亮,到处白晃晃的,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和护士走在两旁,好似护航编队,拥簇着担架,紧急送往手术室。孙明和王丽英紧紧跟在后面,也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
“你也受伤了吗?要不要检查一下?”
一个戴着护士帽的女孩子看着王丽英胸前的血迹,细心地问。
王丽英一窘,怯怯地说:
“我没有受伤,血迹是这个女警察的……是她救了我,自己却受了重伤,你们一定要想尽办法救活她啊!”
说着说着,王丽英一阵悲苦,声音里带着哭腔。
“真该死。”年轻的护士拍了拍她的手臂,随口答道。
“你说……谁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