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阿嬷道,“伤到哪了?这种天气去找大夫,大夫也怕出门的,小子到时候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吧。”
“嗯。”
谢云这回反应快了,立马将一旁得斗笠给夏宇戴上,想着再给他披一件蓑衣,夏宇人已跑出去老远了,他只能站在门口叹气,看着大雨磅礴下远去地高大背影。
夏宇把大夫请回来之后,听了他的诊断才去换了干净衣服。夏家阿爹这次摔伤了腰肌,需要静静卧三个多月。重活肯定是不能干的了,再加上这见鬼地天气,也不需要干什么活了。
不过,休息三个月这一消息对夏家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
夏宇手持着雕刻刀,愣愣地看着木雕,脑袋里净是夏阿嬷的抱怨声。抱怨这该死的鬼天气,抱怨夏家阿爹老倔,倔到最后还是和自己过不去,还抱怨田里的庄稼都要被这雨给淹死了……
可是,一想到马上要交货,夏宇立即甩头将这些东西从脑海中甩去,埋头继续雕刻。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他还剩下老鼠和兔子两只生肖木雕了。
两只生肖地体型可能是最小的,不过雕刻地工程却也不输于其他生肖。夏宇觉得未来这半个月,他都没精力再分给家里头那些琐碎地事情。
谢云有时候会陪着夏宇熬夜,不过陪着陪着整个人就趴桌子上睡着了。然后隔天醒来时,人就已经到了床上。至于夏宇,还是坐在桌子前继续专注。熬了几天,眼睛都红了。
天气放晴是在一周之后。
夏家阿嬷醒来后,发现外面的雨停了,第一件事就是往自家田里去。不光是自家田里的水稻被压全趴下,一个村子里几乎所有人家的稻田都是如此,熟了的粮食全部都烂在了田里,到处都是满目苍夷的景象。
夏春起的也比较早,一看到天空放晴,夏阿嬷不在家,稍微一想就知道夏阿嬷去了哪里,等到他跑去找人的时候,就看到夏阿嬷坐在自家田埂上拍着大腿哭。
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怎的就被一场雨给毁了,水稻全部给淹没了,往后一年他们吃什么?
“阿嬷,阿嬷,你别哭了。”夏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长这么大,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只能紧紧抱着他,嘴里不停的念叨别哭了。
罗家阿叔也不知道是从谁哪里听到夏阿爹伤了腰的事儿,天气一好,就拎着东西上门探望了。罗良在家天天无聊,一看到自家阿爹去夏家,立马顺溜地跟着去了。
“罗阿叔,你先坐,我倒杯水给你。”夏秋见到有客人来了,立即招呼了起来,其他几位哥儿都窝在内室,在炕上修补衣服。下雨天的时候,他们也没法子去外面干活,大多都在家里做些缝补的活儿,好换取几个铜板给家里一些补贴。
罗峰笑道,“夏秋啊,不用管罗阿叔,罗阿叔就是想看看你阿爹现在怎么样了,还要不要紧?”
夏秋刚想开口,罗良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往内室闯,他上前一步想去拦他。
“三哥儿,是谁来了?”夏家阿爹最近一直坐卧在床上,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如今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就让自家哥儿扶着他下床。
“是我,夏老弟,听说你伤了腰,我过来看看你。”
夏家阿爹起来后就不用旁人扶着了,慢慢走了出去,腰背挺直的让人看不出异样。
夏秋忙着招呼客人,一个不留神,罗良就跑到内室去找夏宇了。他气得直跺脚,这人,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罗良跑进室内,夏宇正背对着他雕刻,他搓了搓双手,脸上露出贼贼地笑,就想从背后吓吓他,所以脚步声都放轻了许多。
“罗大哥,你暂时能不能别打扰夏大哥。”谢云是心疼夏宇,他有好几次夜里醒来的时候都看到夏宇还专注在雕刻上面,眼睛通红的,布满了血丝。眼看着这罗良这姿势,他立马跑过去拉住了罗良。
罗良被谢云这么一说,咧嘴傻笑了一下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大哥他已经好几个夜晚没睡好觉了,每天就睡一个多时辰。”谢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夏宇。
罗良一听,瞳孔瞪得老大,问道,“别告诉我,他整夜不睡觉,就一直对着这些木头哦?”
“恩。”
听谢云这么一说,罗良立即撇嘴,没了玩闹的心。再看室内,除了夏宇都是哥儿,干脆就跑出室外,去听夏家阿爹们说话。听了一会,又坐不住,跑到外面打地基得地方看了又看。
夏秋本来想去内室找弟弟们,可是看到罗良在地基旁边闹腾,想了想,跑出去好心提醒了声,道,“最近刚下了雨,泥土有些软,你别掉进去了啊。”
罗良一听,立马就不赞同了,这么结实的土,哪能说掉就掉呢,于是不信邪的在地基边缘处蹦跶了两下,冷哼了一声,“以我这敏捷的身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