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掌握了通向你心灵的捷径,你怎么会拒绝我呢?”
在陈冷荷揣摩通向心灵的捷径到底是什么时,泰西大铜床又开始了响动,这个晚上注定不会让她有充分的休息时间。
到了第二天清晨时,陈冷荷仿佛散了架一样,赖在床上不想动弹,直到赵冠侯亲自将早点端到床上时,她还将被子一蒙头“不要吃早饭……我要睡觉。”
“那这样的话,我就告诉简森夫人先回去,本来还说跟你研究一下女子银行的事呢。”
“别去……我现在就起床。不过……你先出去……”虽然已经有了夫妻关系,但是陈冷荷还是羞于在赵冠侯面前更衣,赵冠侯退出去,阿九和凤喜两人从外头进来,先给她道喜,后帮着她穿衣服。
对于凤喜和赵冠侯的关系,陈冷荷亦有所知,颇有些为她抱不平。“这不公平,你也是他的太太,为什么要做丫头的事。我要向他抗议,抗议这种行为……”说着话猛一迈步,随后又坐了回去。
凤喜摇头微笑道:“好了,我的荷太太,你啊,就好好的做你的生意,不要操心其他的。我的事我自己有数,你这个样子……我扶你出去吧,要不然要被简森夫人笑死。”
阿九则一脸羡慕的看着陈冷荷,这个女人差一点成了自己的小姑子,可是现在,两人之间已经没了这种亲戚缘分。她已经找到了依靠,自己的幸福又在哪,其颇有些后悔,当初在品香老四那里,如果不是为陈白鸥守身,现在或许自己也是九姨太了?
客厅里,简森夫人与邹秀荣都在,两人都是精于商业运作的女人,对于陈冷荷的计划已经看过,且做出了批改。从整体上说,她们倒是支持陈冷荷的意见,就是对于女子银行的事,觉得阻力未免太大。
松江虽然风气开放,但终究有传统势力的影响,对于这么一间女子做主,女子管理的银行,持什么态度,难说的很。或许开不起来,即使开起来,也可能招募不到男性员工,又或者可能有人蓄意来捣乱。邹秀荣另有一个想法,就是这银行一旦成立起来,陈冷荷就要长驻松江,不能回山东去。姨太太与丈夫长期分居,时间一长,难免有闲言碎语,于名声不大好。
这话她不能明说,只能悄悄告诉赵冠侯,赵冠侯反倒是无所谓的一笑“夫妻两个,重在彼此信任,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不如趁早一刀两断算了。我信的着她,她也不是那种女人。如果……如果未来她遇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我也不会强留她不放,会让她下堂自去,这样彼此都很光彩,不会搞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邹秀荣的眼睛一亮,随即一暗“老四,要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一样想,这个天下就好了。我爹前几天还给我派电报,说我跟你府上住的太久,坊间流言四起。二嫂倒是不怕流言,可是你的官声……这算是我连累了你。”
“二哥只要不吃醋,就一切都好。他是读洋书的人,应该胸襟和见识都很出色,我相信他不会为这种无中生有的化,就吃干醋动肝火。只要他那里定的住场面,我们之间问心无愧,还有什么可怕的。”
“好一句问心无愧,二嫂就冲你这话,就要帮你。这事既然你自己有决断,我就不多说什么,如果要成立银行的话,我要做个帮理。需要多少股本,我去想办法筹措,大不了先向寒芝借钱。”
赵冠侯一愣“二嫂,冷荷做经理我是不反对的,但是你做帮理,我是真反对的。你一做帮理,也要长驻松江,二哥怎么办?你们两个耍耍花枪就好了,不要真搞的长期分离,那样对感情不大好。”
邹秀荣冷哼一声“松江离山东,也不是千山万水,他如果有心找我,乘船可到。如果无心,就算我们两个都在山东,也没什么意思。”
见她的意志很坚决,赵冠侯也劝解不了什么,只好又回到客厅了,房间里,简森与陈冷荷谈的却甚为投机。简森的经验是陈冷荷无可比拟的,但是陈冷荷的眼光,和投资的敏锐性,也让简森十分欣赏。
“亲爱的,我想这个松江夫人,将是你此行最大的收获。陈小姐提出的建议,我觉得非常有建设性。如果全部使用她的建议,你在松江的救市行为,将变成一场投资,未来将获得可观的收益,或许比你投入的资本,回馈要大的多。”
赵冠侯笑道:“即使不是如此,冷荷也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当然,你也是。我不是因为她有某种能力而喜欢她,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这两句话一说,陈冷荷的脸微微一红,摇头道:“说正事时,不要打岔。名正才能言顺,要想推进我们的计划,首先就是要成立银行,让银行恢复营业。现在办一个银行的手续,不知道要等多久。”
“手续的事我来办。立刻派人坐火车到南京去找张制军盖印,至于江苏巡抚程全德……我管他死不死,他同意要办,不同意也要办。倒是地址需要考虑一下……正元钱庄如果翻盖的话,时间上会比较紧张。”
简森道:“新成立的正元银行,本号可以设在公共租界,原华比银行的办公大楼,反正我们华比银行也是要搬到道胜去的。那栋楼空出来也是空着,给正元银行用就可以。正元钱庄可以改成分行,由于时间关系,可以先将就使用,等到市面稳定之后,再动手翻盖。”
陈冷荷点点头“感谢简森夫人的大力协助,正元和华比,将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不过翻盖的事可以延后,工料最好现在就定下来,现在用工买料定合同,是最划算的时机。等过了这波风浪,价格就又上来了。除此以外,善堂的事也不能落下,我想……就叫山东赵记善堂。”
“不,叫松江陈记善堂,这个出来做事的人,交给岳父,我只出资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