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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澜参加高考那年，是一个多事之秋。[四*库*书^小说网siksh]父亲湛弘昌和母亲殷虹启铭电子集团有限公司经过二十几年精耕细作，成为本市一个标志性高技术企业，事业处于辉煌，两人精力却不如以前，身体处于衰退中，湛弘昌董事会上晕厥，送往医院后被确诊为中风前兆，殷虹随后被检查出胸部长了一个瘤，幸好切下来送检确定是良性，让大家松了口气。

“你安心备考，别管其他事情。”殷虹叮嘱湛明澜，“爸妈年纪大了，或多或少会有些毛病，这很正常。”

湛明澜点头，说了声好，心里却很担忧。

湛弘昌是不服输性子，出了院后就又杀回自己战场了，用他话说，很多病就是吓出来，为了活久一点他不会当这病是一回事，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殷虹也是闲不住人，结束手术后又和湛弘昌一起飞去招商引资。

高考前一个月天气非常闷热，湛明澜写作业时候思想不能集中，总会打瞌睡，常常就是脑袋一顿一顿后，贴着桌子睡了过去。

这天，她提醒自己别睡过去，因为日子特别，是言敬禹生日，他还没回家，她等着帮他过生日。脑子里是这么想，但意识却不由控制地逐渐模糊，抵不住睡意袭来，她还是脑袋贴桌子，睡了过去。

言敬禹回来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湛明澜倒客厅圆桌上睡得很香，他脱下西服外套搁一边，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低声叫了她名字。

湛明澜睡意很浅，被他摇晃了一下就醒了，睁开眼睛看见风尘仆仆他，笑了。

“很累？”言敬禹看到她手肘边摊开一堆书本，资料，作业簿，还有四五支笔，修正液，橡皮擦……兵荒马乱样子。

“还行吧。”湛明澜看见言敬禹就来了精神，打了个哈欠后起身，说道，“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做了蛋糕，味道可好了，你等着。”她说着步走去冰箱前，打开后取出一只圆圆杏仁奶油蛋糕，再塞入烤箱里热了热，等待加热途中，她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准备生日牌和蜡烛。

言敬禹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忙碌，拿起桌子上她喝了一半水抿了一口：“我不是小孩子，早不过生日了。”

“别老气横秋，爸爸五十岁都做寿呢，你又不老。”湛明澜说着戴上手套，取出自己做蛋糕，放桌子一角，又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摊开本子和书，将蛋糕推到中间，一根根插上蜡烛，点好。

言敬禹垂下眼帘，很安静地看她认真，细致地做这些，嘴角不由地勾起弧度。

关了灯，湛明澜坐好了，说：“我知道你不爱许愿，我帮你许。”说着很虔诚地双手合十，一片火苗摇曳中，帮言敬禹许愿。

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睛，笑道：“好了，我许，超灵。”

言敬禹看着她稚嫩样子，觉得有点意思了：“希望吧。”

湛明澜帮他切蛋糕，因为他不喜欢吃甜，她做是低糖蛋糕，吃起来不腻，言敬禹本来只想浅尝几口，不让她失望，但吃到嘴里发现味道很不错，忍不住就多吃了一点。湛明澜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和他说学校里趣事，言敬禹听得很认真，偶尔给点建议，湛明澜点头，说我听你。

吃了蛋糕，言敬禹就帮湛明澜补课，他头脑一流，当年就是以省理科第一名成绩考入s市知名学府，解这些数理化难题，信手拈来。湛明澜以前读书不爱用功，落下内容比较多，但胜聪明，悟性好，听几遍就明白了，举一反三，顺畅自如。

她其实很享受言敬禹帮她补习时光，觉得他认真低头看题样子很迷人，修长手握着铅笔草稿簿上刷刷写东西样子也很迷人，声音沉沉如冷水倾泻，也很迷人，总之，各种迷人。

“认真点。”言敬禹拿着笔轻轻她脑门上一敲，略严肃道，“我脸上没有答案。”

“我喜欢看你。”湛明澜微笑，“你很赏心悦目，有助于缓解我烦躁情绪。”

言敬禹皮相太好了，走路上都常常有不同年龄层次女性频频回头，目光驻留他脸上。他读高中时候，电子一条街遇到星探，对方被他皮相惊艳了，缠着他，说服他签约娱乐经济公司，他礼貌地拒绝了。

湛明澜当时反问你为什么不去呢？心里觉得如果自己大哥成了全民偶像，她与有荣焉，偏偏他拒绝了，她觉得惋惜，而现，她庆幸他当时拒绝了，否则上了大荧幕，得有多少女孩对着他无止地yy……她竞争对手会迅速翻倍。

言敬禹对她恭维无动于衷，将写好解题过程本子递过去，说：“自己看，看不懂再问我。”

湛明澜点头，低头看题，却时不时地用余光瞟一下言敬禹手。他手修长，漂亮，骨骼雅致，她眼里，简直是艺术品，好看得不行。

“专心点。”言敬禹收起了随意搁桌子上手，命令道，“不要东张西望。”

……

睡觉之前，湛明澜才将礼物拿出来，送给言敬禹，是一支德国品牌钢笔，以及她亲手誊写《闲情赋》，因为言敬禹一直夸她字写得好看，看起来令人舒心，她就认真地，仔细地誊写了三张，挑了一张好送给他。

“很漂亮字。”言敬禹浅笑，表扬道，“我很喜欢。”

“以后我每年都写给你。”湛明澜说，“对了，这值得拿个框裱起来，挂你办公室墙上吗？”

言敬禹沉吟片刻后说：“非常值得。”

得到他夸奖，湛明澜心情好得不行，喝下了牛奶后去洗漱，洗漱完毕了就上床睡觉。

却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言敬禹，怎么也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