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子徕淡淡扫二人一眼,又问:“她平白无故打你做什么?”
“轻欢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打人还需要理由的么?”
旁边弟子听她说瞎话,也不敢站出来说话。疏雨抬眼,正欲说些什么,旁边弟子将她袖口一拉,递了个眼神。疏雨没理会,仍旧站出来说道:“不是这样。是兰泽先行挑衅,言语伤人过分!”
“你与她关系好,你自然这么说,师父,你问问其他人,看是不是这样。”
凭子徕看向旁边的弟子。那些弟子都被吓得直哆嗦,更不要说站出来说些什么了。
“你住口!兰泽,你小心报应!”疏雨喝道。
“疏雨,你下去,不许再说话。轻欢,你自己说。”凭子徕看向轻欢。
轻欢口中还憋着一口血,她只恨恨地咬牙,牙都要咬碎。她将目光又看向兰泽,缓缓吐出几个字:“若是再来一次,我定不止将她打成这样。”
兰泽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泪眼婆娑地看向凭子徕:“师父,你看看她!如此猖狂,还留她在北罚做什么?”
凭子徕看着轻欢,又慢慢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要说些什么?”
轻欢很想哭,想得不得了。
但她不能哭。
脑中恍惚想到不久前,她还在荣枯阁时。
那时师父离开北罚了十几天,她想师父想得不得了。师父好不容易回来了,师父带她去梅园,师父还教她练剑。
但她练不好。师父有些生气地说:“完成不了就坐在地上哭闹,像什么样子?”
她还记得那晚梅园清冷,空中散落些许零落花瓣,有几瓣落到了师父肩头,可师父都没有察觉。师父那带了怒气的脸,真的让她慌了神,心都紧张得缩在了一起,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叫师父再生气。
坐在地上哭闹,真的是不成样子。
轻欢深吸一口气,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一个字一个字说:
“弟子,无话可说。”
凭子徕沉默片刻,道:“轻欢,你当真叫我失望。南泱尊上若是见了,也一定失望透顶。”凭子徕叹口气,目光投向主厅门外某个虚无的点:“去戒罚室,领二十棍。十天内,不用来修课了。”
两个弟子上前,一人一边拉住轻欢胳膊,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出主厅。
轻欢只记得,疏雨焦急望着她的脸,和兰泽扭头那一脸的得意洋洋。
轻欢面无表情地趴在长凳上,一边一个执行棍罚的弟子面有难色地看着她。
这么小一个孩子,看起来不过九岁十岁的样子,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叫他怎么下的了手?不过打架么,哪里就严重到哪儿去了,师父也真是的,二十棍啊,他要是实打实打下去,这小姑娘焉有命在?
“那个……我意思着打打,你忍着点,不会很难承受的。”男弟子安慰着轻欢道,说着,颤巍巍举起长棍,一棍落下去。
这一棍着实不算重,但打到轻欢背上,一下就激得她吐出一口淤血。饶是再轻,轻欢终究是个内力轻薄的十岁小孩,二十棍如何受得住。
男弟子看到轻欢吐出一口血,面色更加为难。
正在这时,戒罚室木门忽然被推开,兰泽带着一脸才处理过的伤,眯着眼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