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袁公干的啊?他竟然承认了!”
“这可真是太太令人震惊了!”
“以前觉得袁家是大汉最忠心的家族,但谁能想到唉!”
“袁公居然想要篡汉自立,我等终究还是错付了。”
“伪善而为非者,天人所共愤!”
“期瞒天下,岂有此理!”
“我从未见如此阴险狡诈之人。”
“”
刹那间,满殿文武,不论是南阳,还是长安,尽皆是勃然大怒,义愤填膺,那一双双锐利的目光,彷佛恨不得将袁隗撕成碎片。
尤其是对其极度信赖的卢植,在此刻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袁公,你你怎么怎么可以可以如此,我可真是”
“唉—!”
言至于此,卢植当真是无言以对。
然而,袁隗瞥了卢植一眼,态度却是极其冷澹:“子干,我们袁家如今的境遇,是你这样的人无法理解的。”
“我”
卢植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如今虽然位列南阳汉庭的三公,但与四世三公的袁家相比,当真没有半点可比性,因此再怎么说,俩人也不在一个频道上。
“可是袁公,我杨彪又如何?”
当下,太尉杨彪横出一步,凛冽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在袁隗面前,杨彪充其量就是个晚辈后生,能与袁隗是同一时期的人,乃是杨彪的父亲杨赐,至于杨彪其人,袁隗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此刻,袁隗扭头瞥了眼杨彪,冷声言道:“你们杨家早晚有此一劫,或许你现在还感觉不到,但等你老了,一定会有深刻的体会。”
“杨公,你”
不等杨彪开口回怼,上首的刘辨直接打断:“袁隗,你是不是想说,你们袁家如此,全都是被皇权逼出来的?”
袁隗深吸口气,目光极其坚定,冷声言道:“难道不是吗?家兄袁逢是何等衷心之人,但最终结局如何,活活被皇权逼死!”
“我袁隗早于家兄成为三公,但却尸位素餐,没有什么表现,究其原因是何?不正是害怕皇权的谋害吗?”
“家兄的死,彻底让袁某醒悟,我袁家四世三公,家族根深蒂固,若是不能再往上走,就只能成为皇权刀下的亡魂。”
“阉宦也好,外戚也罢,他们全都是皇权的延伸,若是皇帝陛下当真信任我等,又岂能容忍阉宦作乱,两次党锢之祸,难道还不足以警醒天下人吗?”
“我袁隗何错之有?”
此时此刻,袁隗已经彻底愤怒起来,将自己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出:“若是没有我,外戚、阉宦怎么可能同时消灭,尔等士人如何才能有幸出仕?”
“阉宦、外戚是杀不尽的,我袁隗若是不权倾朝野,独霸朝纲,如何才能保证士人不再受阉宦、外戚的打压?”
“年幼的陛下,如何能亲政?他会相信我这个外人,还是相信自己的舅舅,如此一来,外戚、阉宦依旧,不过是换了一批人罢了。”
“我袁隗问心无愧!”
言至于此,袁隗目光扫过满朝文武,铿锵言道:“同样绝不会后悔!”
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整个文德殿噤若寒蝉,落针可闻。